张使君正坐在首座上,斜躺着,翻阅洛阳传来的邸报以及内卫府送来的凉州、幽州、并州送来的密报。
堂下,
沮授、崔琰、陶丘洪、华歆站立在侧,等待着张使君的指示。
陶丘洪,字子林;
华歆,字子鱼。
两人都是青州名士,同为平原郡人,由田丰和孔昱举荐来冀州府做事。
经过沮授的考察,两人皆是才华横溢,秉性忠直之人,张使君便以谋士的身份待之,不仅如此,此二人还会分担一些冀州府的政务。
张使君将简牍看完后,放在了桌上,看向堂下四人,沉吟道:“凉州那边暂且不论,幽州和并州之事与咱们相关,需妥善对待。”
说着,张使君看向沮授等人,询问道:“公孙瓒将鲜卑人击退了,如今又得乌桓归附,麾下数万劲卒皆是骁勇敢战之士,若他稍微有些野心便会南下,
届时,少不了与咱们产生摩擦,诸位可有良策啊?”
沮授没有说话,显然是打算将谏言献策的机会让给身旁的三位。
“使君,”崔琰拱手拜道:“公孙瓒此人虽有野望,但其刚愎自用治军无方,就算他有心南下,亦不足为虑。”
“季珪所言甚是,”陶丘洪颔首道:“幽州乃贫瘠之地,少有人杰,北患虽暂时平息,却未根除,公孙瓒虽然刚愎自用,却也不会愚蠢的以为可以在使君身上占得便宜。”
沮授点了点头,对于崔琰和陶丘洪的观点也表示赞同。
张使君将目光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华歆,不由问道:“华先生觉着呢?”
华歆抬眼看向张使君,拱了拱手,沉吟道:“幽州的公孙瓒虽是一位能征善战之人,但不过只是匹夫之勇,不足为虑,我担心的不是幽州,而是并州。”
话音一落,沮授等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他,就连首座上的张使君也都眉头一挑,来了兴致。
“为何是并州啊?”崔琰疑惑道。
华歆抬眼看向张使君,淡然道:“因为地公将军张宝在太原郡,并州刺史张懿与南匈奴停战之后,张懿便会率领十余万并州军回到晋阳,围剿太原郡内的黄巾军。”
此言一出,堂下众人皆看向首座上的张使君。
世人都知张使君是天公将军张角之子,地公将军张宝便是张使君的二叔。
如今张使君虽为一州之牧,有国之柱石之风,但当初两次拒绝朝廷出兵青州,便是因为不愿意与其堂兄张尘兵戎相见。
可见张使君之重情重义,并州刺史张懿若要围剿太原郡的张宝,张使君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因此,这便是华歆所担忧的地方。
“咳咳……”张使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我三叔已经战死在广宗城外了,只剩下这么一个二叔了,他不能有事,诸位可有良策应对啊?”
崔琰、陶丘洪、华歆皆是世家出身,虽然陶丘家和华家已经没落了,但让他们去想办法救一个黄巾贼首,他们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芥蒂的。
张使君见三人不说话,不由的皱了皱眉。
沮授深知三人的为难之处,便开口圆场道:“兹事体大,若不筹谋好,恐会落下口实,此事可容后再议。”
就在这时,王孚在门口禀报道:
“禀使君,内卫府李巡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