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面简直超乎他的想象,似乎不知该对哪一个表现出更多的惊讶,风信道:“你这……”
最终,他还是指向了花城,问谢怜:“……这孩子怎么回事?”
谢怜干笑道:“很可爱吧?”
风信瞪眼,看着表情一点都不配合谢怜评语的花城,怀疑道:“……可爱?不是,我怎么看着他特别像……”
谢怜从容道:“像我儿子是吗?”
风信:“???你什么时候生的儿子?”
谢怜微笑道:“还没呢。我是说,如果我生个儿子,肯定也这么可爱,对吧?”
花城牵着他的手,笑道:“对的。”
风信:“……”
扶摇:“……”
谢怜道:“哈哈哈哈……诶?兰菖姑娘,别跑!”
风信豁然转身,果真看见一女子背影从戚容身边逃开,狂奔而去,当即不假思索,搭弓上弦,瞄准了她的腿。
谁知,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母亲有危险,扶摇一直抓在手里的那团黄符纸包裹起来的胎灵球震动起来,突然爆开了黄符,尖声狂啸着扑向风信。剑兰方才似乎慌了神才慌不择路,听到这声音才记起儿子还在别人手里,转身失声道:“错错!”
这还是谢怜第一次知道那胎灵的名字,原来叫错错。风信的箭改了方向,飞向那雪白的胎灵。却听“喀哒”一声,那胎灵在半空中翻了几翻,跳到一旁树上,居然一口咬住了那支羽箭,也让众人看清了它此刻的模样。
与其说这是个胎儿,不如说是个畸形的小怪物。浑身皮肤惨白仿佛刷了一层粉,双眼奇大,头顶的胎毛洗漱发黄,两排尖锐无比的獠牙叼着风信的箭,见他望过来,“咯咯咯咯”地一阵高速咀嚼,把它咬成了碎末,再“呸”地吐出一颗寒光闪闪的箭头,钉在风信靴子边,吐出了蛇信子一般又长又细的深红舌头,仿佛是在挑衅。
风信二话不说,又搭了一支箭,瞄准了它。那胎灵仿佛一只蜥蜴一般在树上爬上爬下,灵活诡谲至极,难怪扶摇一直抓不住它。剑兰惶恐地道:“别跟他打,快跑!!!”
能对这种教人看一眼都害怕恶心的怪物如此关心的,也就只有亲生父母了。风信瞄准完毕,松手防弦,一箭飞出。那胎灵一条小短腿被一箭钉住,尖叫一声,爬不了了。剑兰狂奔回来,伸手去拔那羽箭,却因为自身等级太低,触到箭杆便被弹开,还炸起一串火花。她后退两步,又坚持不懈上去拔,炸得火花飞溅。风信收了弓走上前去,道:“好了,回去了。别给我们增加公务了……剑兰?!”
刚又被弹开一次的剑兰听到他的声音,一个哆嗦,没动了,连忙转过身去。风信却握着她的肩要她转回来,又道:“剑兰?”
谢怜:“……怎么了?”
剑兰低头含含糊糊地道:“你认错人了。”
风信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认错你?你是很不一样了,但我怎么会认不出……”
说到这里,他就卡住了。因为,之前剑兰作为兰菖,浓妆艳抹、满身风尘的时候,他的确没认出来。
不能怪他。风信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分毫未变,但剑兰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相貌、妆容、举止、谈吐、气质……哪怕是她亲生父母站在她面前,也未必认得出来这是他们的宝贝女儿。
风信愣愣地道:“……是你。真的是你。就是你!……我以为你嫁了人,过得好好的。怎么你……怎么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听到这里,剑兰突然转身,猛地推了他一把,骂道:“我|操|你妈!”
风信被她一把推得倒退了几步,说不出话来。剑兰一边继续狠狠推搡着他胸口,一边对他破口大骂道:“都说了我不是那什么鬼,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你有病啊是不是!?假装不认识我不行吗?假装没认出我不行吗?!行行好大爷,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好不好啊?!”
她这副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市井泼妇,大概和风信记忆中的差距太大了,他怔怔地看着剑兰,说不出话来。谢怜也是一样的。戚容最开心,在地上笑得打起了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妈!太子表哥!瞧瞧这都是什么事儿!你被你最忠心的狗戴绿帽子啦!!!”
剑兰狠狠踢了戚容几脚,道:“狗!狗!我看你最像一条狗了!”
严格来说,剑兰只是曾经被家族给予入选厚望,但并未正式入宫,更不曾为妃,所以戚容这句幸灾乐祸并不成立。不过,谢怜的确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万万没想到,素日没必要绝不跟女子多说一句话的风信,居然……
这时,那胎灵两排利齿喀喀喀喀地把钉住他的羽箭再次咬碎,脱身扑向风信。风信一时大意,给他一口深深咬在右手臂上,鲜血迸出,狂涌不止。
右手可是风信惯用的手。对一个武神来说,常用手受伤了可不是什么好感觉,风信抬起左手就要劈下,剑兰却道:“别打他!”
风信一掌生生刹住,随即,一个可怕的想法萌生了。
不光是他,在场所有人脑子里都想到了同一件事。风信任由那胎灵食人鱼一般咬在他胳膊上,望向剑兰,道:“……这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