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微微抬手,眼神清冷,给人感觉似乎没有焦距。
胡侧妃拜后,便偎到了晋王身边,正打算说什么,这时晋王妃从里面出来了。
晋王妃的出现让堂中的气氛顿时一变,本来偷偷向晋王睇着眼神的陶夫人和李夫人,顿时收敛起来。甚至胡侧妃本是打算恶人先告状的,都消停了。
给人感觉就像是老鼠见了猫。
实质上也确实如此,妾室见了正室,可不就如老鼠见了猫一样。
当然也有胆子大的老鼠,例如胡侧妃。
她对晋王妃行礼都行得十分敷衍。
堂中十分安静,身着绿色比甲的丫鬟们动作轻巧地鱼贯而入,在西次间的八仙桌上摆了早膳。
晋王和晋王妃移步,去了桌前坐下。
胡侧妃本是立在一旁,晋王点了点下的一个位置,胡侧妃顿时得意一笑,去了椅子上坐下。
这笑自然是彰显自己受宠,也是笑给晋王妃和冯侍妾看的,可惜晋王妃连撩都没撩她一眼。倒是冯侍妾暗中咬了咬牙,恨不得冲上去将她拽下来。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陶夫人、李夫人和冯侍妾在一旁侍膳。
三人动作轻巧的挽起袖子,拿着长柄银箸为晋王与晋王妃布膳,看得出是做熟了的。每次晋王从外面回来,都会上演这么一出,所有人都习惯了。
相较于陶夫人和李夫人的中规中矩,冯侍妾这侍膳侍得就有内容多了,媚眼乱飞,眼波流转,那娇娇俏俏的小摸样特别勾人。反正让胡侧妃看,这骚蹄子的那胀鼓鼓的胸只差欺上了晋王的手臂。
“殿下,您尝尝这个,是王妃特意命人为您准备的呢。”更别说声音,那是入耳骨头都要软三分。
晋王倒也罢了,依旧不动如山的清冷。倒是胡侧妃气得连连咬牙切齿,食不下咽。
等用完膳,晋王移步去了堂中喝茶时,大戏才开始上演。
晋王妃风淡云轻地提了提往小跨院里放了两个奶娘的事,在她的口中这两个奶娘自然成了她精心挑选的。
她言语简练,晋王似是在听,又似是没在听。
胡侧妃虽然没有说话,但满脸都是委屈,好像有满腔的苦水要诉却又欲言又止。
晋王并未表自己的任何看法,晋王妃也是点到即止,胡侧妃俏媚眼做给了瞎子看,心里憋屈极了。
陶夫人和李夫人两个则是默默地在一旁看戏,根本不敢往里搀和。
说是大戏,其实也颇为无趣,因为之间彼此的较量和机锋,都在一言一行中,甚至是着妆打扮上都以一种近乎润物无声的方式在进行厮杀。
例如早就无宠的陶夫人和李夫人,她们将自己装扮出最美的样子,出现在晋王眼前,多是寄望晋王能多看她们一眼,说不定晚上会来找她们。而于晋王妃来说,方才那种近乎指摘似的言语,更多是一种隐形的压制,即警告了胡侧妃不得僭越,也是彰显自己王妃的身份。
至于胡侧妃,她还没有蠢到当面去反驳王妃说的话。
曾经她也不是没试过,换来的却是晋王的冷眼。晋王是一个很注重规矩的人,在大面上从不下晋王妃的面子。
所以胡侧妃的示威甚至委屈,不过是一种表态,算是当小的对做正室的一种小小抗议。哪怕她心里恨不得晋王妃死,面上她也不会当晋王说。
倒是素来跳脱的冯侍妾也罕见地没有冲上前煽风点火,终归究底冯侍妾也不是蠢人,知道过犹则不及的道理。
于是所谓的大戏以一种相对平静的局面进行着,直到晋王放下茶盏,站了起来。
“都散了吧。”
随着一声声恭送殿下,晋王踏出了思懿院的大门。
正主都走了,谁还愿意呆在戏台子上。
晋王妃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便让紫烟扶着往内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