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茶房,瑶娘打开炉口,拿起竹筒对着炉口吹了口气。
她有些用力过猛,火吹了,也激起一阵烟尘,呛得她连连直咳,自然忽视了身后的动静。
瑶娘被呛得眼泪直流,一面手攥着帕子在鼻前挥着,一面站了起来。刚稍微好了些,抬头就被吓住了。
晋王竟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他身一身玄色绸袍,墨色长微微有些凌乱地披散在他的肩上及胸前,似乎因为白日里梳了髻,带着微微弯曲的弧度,蜿蜒而下,直至腰间。衬得他腰越结实纤瘦,一副肩宽腰细的好身材。
瑶娘当然知道晋王的身材很好,她上辈子不知见了多少次。
她脑海里不禁出现了一副画面——
她被抵在桌子上,因为承受太过,只能无力的伏在上头,却又因为他的索求,微微偏着头承受着他的舔舐。
眼角余光中,就见那结实有力而徒然收紧的腰身,一下又一下,像似海浪,又似波涛,让她只能沉浸在其中沉浮,不知该作何反应……
瑶娘的脸本就有些红,这下因为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更红了。
晋王皱眉看着眼前这个红着脸的奶娘。
经过泪水洗刷的眼睛乌亮水润,中间是大而黑的瞳仁,眼角微微挑起,却又不让人觉得太过。眼眶四周红红的,衬着莹白的皮肤,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像似一只怯生生的小兔子。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地垂下头去。因为垂得太低,总让感觉她纤细的脖子会断掉。
“给本王沏杯茶。”
晋王不再看她,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去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出什么事了?”
“留春、留春馆那边,胡侧妃要打翠竹的板子……”
“什么事,竟要打翠竹板子?”
大家面面相觑,瑶娘心中却是忍不住一紧,有了不好的猜测。
“好像听说是翠竹偷了胡侧妃的饰,被巧儿给现了。那簪子是殿下赏给胡侧妃的,十分得她喜爱,所以侧妃大怒……”
有人忍不住插嘴道:“这翠竹是小跨院里的人,胡侧妃哪能说打就打……”说着说着,此人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胡侧妃可是主子,而翠竹不过是个奶娘。奶娘也是下人,别说翠竹还是个奴生子,哪怕是个平民身,以胡侧妃的身份,打死也就打死了,连冤都没处喊。
“要不,咱们去看看?”
一个两个都忍不住好奇心,想去看看究竟。别看是打一个奶娘,可这奶娘却牵扯甚多,先她是思懿院那边派过来的人,翠竹的亲姨母曹婆子又在府里当差,翠竹一家都是王妃的陪房,更不用说翠竹还是小郡主的奶娘。
这胡侧妃是打算和王妃对上了啊,早就想着这胡侧妃肯定要出幺蛾子,这不就闹大了。
*
留春馆,翠竹被人死死的按在地上,分外狼狈。
嫣红色的衫子上满是脏灰,头乱了,脸上也一片狼藉,可那双眼却是死死地盯着人群中的一个人。
这个人是梅枝。
翠竹万万没想到梅枝竟会这么害她,她也不知道胡侧妃的簪子怎么就出现在她身上,之前她可是一直和梅枝在一起说话的。可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没人信她,甚至除了梅枝,另又站出几个证明她确实偷偷进过胡侧妃房里的下人。
翠竹知道这是刻意针对她的一个局。
其实这个局很粗糙,她怎么可能进胡侧妃的房里,还去偷她簪子!她是穷疯了才会这么做!
可没有人去理会这些,主子说你做了,你就是做了。
四周围站了不少人,大多都是留春馆里的下人,还有些则是小跨院里的。小跨院的人大多都站在后面,面露唏嘘地看着被压在地上的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