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一个公主嫁给傅家二房的孤子,也算是下嫁,傅家自然要感激徐贤妃这一脉。
若是不懂内里的自然要问,徐贤妃费尽心思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在于她还有个儿子啊,而宗琮春秋鼎盛,谁知道能活多少年,皇位未必就能落在前头几个大的身上,历代传位给幼子的皇帝,或者儿子没活过老子的也不再少数。
反正就是嫁一个女儿,却能把整个晋国公府拉过来,甚至还有傅太后,这个宗琮十分重视的母后。
这笔账实在太划算了!
再加上徐贤妃向来低调,婉娴和宗锏也很低调,这么早就开始着手布局着实不起眼。就算退一步来说,不为了儿子,婉娴嫁给傅家的长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一举几得!
要不,傅太后怎会感叹盘儿越来越不谙世事,都是皇帝护多了。
她这边还在帮人家说话,其实也是怕太后上火,那边人家不动声色就在对付她呢。以当下这种局势,中宫一系势弱,徐贤妃虚晃一枪不就是想对付她?
这一切因着念秋和念慈一直跟在太后身边,也知道许多外面人不知道事,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除了感叹徐贤妃藏得深,倒没有其他想法。
更不会有傅太后多想了的念头,以傅太后在宫里的经验,她既然这么说,就肯定是了。
“皇贵妃倒是个心思少的,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平时待奴婢们也都是有一句说一句,从不做那些虚头,去年冬天给太后做护膝的时候,还挑了两块好皮子给奴婢跟念慈都做了,也不遮掩,说自己针线活儿不好,都是下面宫女们做的。”念秋道。
这倒是实情,也是每年都会上演的,平时盘儿少不了给宁寿宫孝敬些东西,东西也不起眼,更不贵重,都是些当用的,自然也少不了念秋和念慈的。
念慈也笑着道:“太后总说都是陛下护着的,何尝不也是您护着的,太后又不喜欢心思多的,也就别嫌弃皇贵妃了。”
这倒把太后弄得失笑了,笑骂道:“两个人被人小恩小惠收买了,倒跑到我面前替她说好话,还用得到你们说?!”
倒确实不用说,婉婤、宗钤往宁寿宫跑得勤,平日里言语里免不了提几句母妃什么的。傅太后本因楚王那事,多多少少对盘儿心里有些隔阂,之后也淡了不少,就靠着水磨的几年如一日的不变,还有几个孩子,倒挑不出什么刺了。
甚至这几回宗琮借口不选秀,傅太后何尝不清楚原因,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概这就应了她所言被小恩小惠收买了。
“不说你们,哀家何尝不也是!心思少有心思少的好处,你们看那有些人不就是心思多折腾的?好好的日子,非要折腾得七零八碎,到最后还不知怎么后悔。”傅太后说得颇为感叹。
念秋和念慈也知道在说谁,自然不好插言。
盘儿回去后,说闲话时就把这事跟宗琮说了。
徐贤妃给婉娴选驸马的时,宗琮多多少少听闻到了点,还以为是未雨绸缪,没想到都到太后那儿了。
“太后好像想多留婉娴几年,但贤妃好像没太听进去,等贤妃走了,太后跟我说让我多留婉婤几年,不准嫁早了。”盘儿也没瞒着宗琮,一五一十都说了,包括傅太后的感叹之语。
“女儿家最好的日子确实就是还在闺阁的十几年,太后这种想法没错,倒是贤妃,着急个什么,婉娴才十四。”宗琮道。
盘儿瞅了他一眼:“怎么说得好像你很懂这些女儿家似的?”
宗琮倒不是真懂很多,只是幼年跟在傅太后身边,免不了听到些长吁短叹。
女儿家嫁了人,就万般不由己,从娘家去了夫家,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所有人哪怕是丈夫都是陌生的,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若是年纪小点的,恐怕在夫家受了委屈,回到娘家也不敢说。
幸亏他的女儿都是公主,公主就算出嫁了还有公主府,所以宗琮也没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
盘儿也没放在心上,毕竟都是闲话。
不过转头再看婉婤时,不免多了几分复杂。
一直觉得就是小点点的孩子,突然都能说亲,再过几年都可以嫁人了,盘儿凭生出一种自己老了,孩子们也大了的感叹。
而婉婤平时宫里也就罢,在西苑就是个野性子,也不过来了两个月,好不容易冬天捂回来的肤色又晒黑了,成了蜜色。
康健倒是康健,就是看着不像个女孩子。
盘儿有点着急,也是闲得慌,就让白术帮着调些膏脂,让半夏每晚公主沐浴后,帮她涂一层在身上。
聊胜于无吧,也免得她再黑下去。
盘儿觉得把女儿养得糙了,想当年她在婉婤这个年纪,晴姑姑可是把她们教得很精致,日头不能多晒,沐浴后必要擦润肤的膏脂,这是当初自己还小的时候就懂了的事。
且不提这边,盘儿带着孩子们在西苑里过得无忧无虑,苏家那边却已经急得老房子起火了。
无他,陈才竟然找到了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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