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她又盘算着是不是能给自己换点好药材?底子太差了,补起来费劲啊!
不能想,不能想,再想那种缺钱的紧迫感又回来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妈妈揉揉发涩的眼睛,无力地靠在床头。太冷了,她的手都冻僵了。
她悔呀,倒不是后悔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而是后悔自己太心软了,她应该早下手的,在那丫头小时候就让她夭折,哪还会有今天的事?她也能早早回到府里,一家人住在一起,她男人也不敢偷纳二房……
当初她虽是夫人的陪房,却并不被夫人看重,还是她看出了夫人的心思,主动请缨跟着来庄子上照顾姑娘,解了夫人的难题,这才入了夫人的眼。
因为她为夫人分忧,这些年她的三个儿女,甚至她男人,都因为她得到了府里的重用。
才一岁的孩子,一场风寒就能要了命。她本以为很快就能回到府里,没想到那死丫头命硬,好几次眼瞅着不行了,却又被她缓过来了,真是晦气!
她急了,夫人便许诺她:等她小闺女到了年岁,就让她到少爷身边当差。
对他们这样的家生子来说,这简直就是一条青云路,她不可能不动心的。
她就安心在庄子上住了下来,庄子上的日子简直太舒服了,虽比不上府里富贵,但整个庄子她说了算呀!明着她是奴婢,但关起院门还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嫡出的大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乖乖地听话给她洗衣做饭,打洗脚水伺候她?夫人什么心思她摸得透透的,自然会为夫人把事办好。
要怪就怪她命不好,不会投胎。要是投到夫人肚子里,那自然就是府里千娇万宠的尊贵小姐。偏投到前头那位的肚子里……
就这么一晃,转眼十几年过去了,眼瞅着那丫头都及笄了,府里还没接她回去的意思。她慌了,她不会一辈子老死在庄子上吧?
她年纪大了,油水也捞够了,就想回去跟男人儿女团聚。她的大儿子去年成了亲,儿媳妇快临盆了,她不在跟前照看着怎么行?请了有经验的稳婆摸脉,说是男孩,她得回去抱孙子!
于是,趁着也到了年底她就回府了,想要探探夫人的口风,是把人接回来,还是换个人去庄子上守着?反正这差事她是不想干了。
没想到却发现男人纳二房了,孩子都好几岁了,儿女都知道,独独瞒着她一个人。
她能忍吗?她男人之所以被提拔为管事,都是因为她为夫人分忧,沾了她的光。她在庄子上省吃俭用,捞得银子都送回家了,她为这个家付出那么多,男人却拿着她攒的银子偷纳二房,对得起她吗?
她跟男人大吵了一假,把男人脸都抓破了,立逼着男人把狐媚子发卖了,至于那个贱种,自然也得卖得远远的。
男人却不愿意,还护着那个贱人。连儿女都劝她不要闹了,大儿子还说那个小贱种也是他兄弟,让她说话别那么难听,还说那狐媚子待他们很好。
她心寒啊!
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儿女一个个怎么都站在那个狐媚子一边呢?
就在她和男人闹时,夫人身边的徐妈妈找到她,让她办一件事,事情办成了,自会替她打发那对碍眼的母子。
她自然愿意,她本就是夫人的人,替夫人办事是应该的。
那丫头明明已经断气了,怎么又活过来了?她怎么都想不通。
都怪那贱丫头,是她克了自己的运道,她活着就是最大的错。
那贱丫头跟换了个人似的,当时她被唬住了,事后想一想……人还是那么个人,有影子,白天也敢出来,怎么可能是鬼?大意了,她被那个贱丫头骗了。
一个人,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就改了性子?别是什么山精野怪变的吧?嗯,还有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背后有人教她,这个人除了杨庄头她想不到还能是谁了。别看这些年她压了杨庄头一头,其实她知道他一直对她非常不满。
想到这儿她心里一突,她没把事情办成,夫人肯定饶不了。
庄子被那贱丫头把持着,杨庄头也帮她,自己势单力薄,怎么办?李妈妈眼神微闪,对了,府里,夫人……她拿那贱丫头没办法,可夫人能治她呀!
怎么把消息传给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