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也知道张家的糟心事,很是同情,“走了也好。”话虽这样说,可三个女人,老的老,幼的幼,去投奔亲戚谈何容易?
东家也是个讲究人,这个月还差几天到月底,他仍是给结了一整个月的工钱,“拿着吧,都不容易。”
沈小楼道了谢出了小饭馆,张婶子的工钱只有二百,就这活计还是托了关系找的,她也确实能干,还任劳任怨,这才一直留了下来。
日头渐渐升起,阳光有些刺眼,沈小楼用手遮住眼睛。她忍不住想:要是她没有经历过末世,没有这一身的本领,是不是也只能如张婶子这样,去干又苦又累工钱还只勉强糊口的活计?
这样的朝代对女人来说太不友好了。
回到大杂院,沈小楼就把张家屋里的东西都搬自己屋去了,反正留在这儿不是被陈家派人砸了,就是便宜了房东。沈小楼对那个爱占小便宜的房东大娘一点好感都没有,才不会便宜她呢。
同院的人看到了,十分诧异,“沈姑娘你这是?”
“张大娘她们上哪去了?一早就没看见她们。”
沈小楼又叹了一口气,“走了,天蒙蒙亮就走了,投奔外地的亲戚去了。你们也知道的,张家那些族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也是……唉……”话锋一转,“我起得早,张大娘便托我帮着跟房东说一声,作为报酬,她们屋里带不走的东西就送给我了。”
她深谙说话的艺术,就要这样半藏半露才好,方便吃瓜群众自我脑补呀。
你看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说怎么一早没听到张大娘的大嗓门呢?原来是走了呀!怎么走得这么急?”
“肯定是小柳爷爷那边又作妖了,要是我,我也得赶紧走。”
“这倒也是,就是吧,唉,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的,一个大院住了多少年,她们这么一走,还挺不习惯的。”
“这不是被逼得没法子了吗?但凡有活路谁愿意背井离乡?张大娘都那么大岁数了。”
……
瞧,这故事编得多圆满!
沈小楼勾勾唇角,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且说陈家,陈大少爷院子里的奴才都习惯了,主子与姑娘在屋里成就好事他们从不敢打扰,全都避得远远的。
就算屋里有什么动静,他们也是会心一笑,不会往别的地方想。
所以陈大少爷在地上躺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一早才被小厮发现,惊慌之下又拉又拽的,他又受了二次伤害。
请来的大夫一瞧,直摆手,“老朽没本事,另请高明吧。”
陈父陈母又惊又怒又心疼,花了大把的银子请了好几位医术高明的大夫,众人瞧过之后也是摇头,嘴上没说什么,但那意思很明白:治不好!
陈父陈母苦苦哀求,几位大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人救醒了。人是醒了,除了被卸的关节装回去了,其他的伤……该什么样还什么样,大夫们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作孽呦,陈家这是报应来了。小儿子是个傻子,唯一正常的长子现在也被人废了,这是得罪了谁被人打成这样?不过也活该,这些大夫都知道陈家背地里是干什么营生的,这么说吧,陈家的地缝都渗透了血迹。
而大杂院的沈小楼也终于等来了陈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