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简易的肥皂需要的材料是草木灰、盐、猪油、水和酒。
这些东西都不复杂,最难的草木灰也只要收集干树叶或者干草焚烧就能获得,曹欣挥舞着小拳头,觉得单靠自己就行,而且动一动,有利健康,就准备大干。
可……动起手才发现,错误估计自己的动手能力,自己小胳膊小腿,不说明白,阿父阿母不支持的情况下,什么也干不了。
看着女儿跑来跑去玩树叶,坐在床边看账本的丁氏,突然一个打喷嚏打来,同时又感觉脑袋有些昏。
无奈的看着自己要求琴等人帮自己烧草木灰,对方眼神中的不确定,曹欣只能放下手里的树叶,洗干净手,换了外衫,就准备找阿母求安慰。
“阿……嚏……”刚进门就听到丁氏的喷嚏声,曹欣忙冲过来,伸手摸摸看看,然后开口道:“生姜葱白再加上红糖,红糖指的是……是柘,没有也可以,三碗水煮成一碗给阿母喝。”
“阿母无事,你离我远一些。”丁氏捂着鼻子,笑着看着女儿,示意琴将她抱走。
曹欣看着阿母,然后对琴笑道:“多准备一点儿,你我也喝一点儿。”
摸摸自己突然感到的过于通透的鼻子,曹欣心中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太过体弱,即将进入冬季,身体也开始报警了。
伤寒在如今是大病,曹欣记忆中之前喝过医师开的药,但是成效非常慢,所以有一点点征兆就要做好预防工作。
琴看了看丁氏,立马就吩咐了下去。
一碗姜味浓烈的生姜葱白水灌下去,辛辣刺激,但是肚子却温暖无比。
“这个比汤药管用。”丁氏喝完之后,搂着女儿笑道。
“今冬可以多备一些生姜大葱吗?”曹欣摸着鼻子,看着阿母,天真问。
丁氏含笑表示应该可以。
“生姜葱白水喝的及时,有一定可能预防伤寒。”曹欣看着阿母,感慨道:“阿母,我不喜欢有人生病。阿母,能不能告诉大家,食用的水一定要煮开,茅房还有……脏东西,不要跟水源接近?”
丁氏摸摸女儿瘦弱的脊背,心下一软,即使知道购买足够多的生姜跟大葱需要花费许多的金银。但是她也想更努力一点,想要女儿看到的世界一片平和,别的地方不说,谯县冬天今年不能死更多的人。
还有……丁氏敏锐的发现了女儿说话的漏洞,她从小就只喝煮沸晾温的水,也不许自己喝凉水……所以……这个老师似乎不是近期才出现的。
想到这里,丁氏便道:“阿母也希望欣儿你能得偿所愿,可是欣儿,许多的事情并非你想就能做到,我们要一步一步来。阿母帮你一起实现,好不好?”
“好!”曹欣搂着丁氏,贪婪的闻着她身上令自己神魂安定的香气,低声得意道:“有个秘方,阿母……能赚钱,欣儿给阿母赚好多好多的钱,让所有人都羡慕阿母好不好?”
丁氏笑着点点头,满心欢喜的搂着女儿,突然……她想到了让她跟曹阿瞒都觉得有些烫手的山药种子,迟疑了一下,问:“欣儿,阿母问你,是你老师给的方子吗?他说能赚很多钱?”
“嗯!”曹欣心想,自从杜撰出这个老师之后,阿父阿母就深信不疑,也算给自己许多出格的事情打了掩护。
丁氏从未有过这么热切的盼望,她盼望曹阿瞒能出息一点儿,起码能护住自己的女儿,否则孩子的异常总会被人发现。
可曹阿瞒就是这般无用,即使舅舅位高权重,但是一个孙女儿,按照他的性子……
握握拳,丁氏在曹欣耳边道:“阿母给你讲一个故事,《左传·桓公十年》中有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意思就是,很久以前,一个叫齐国有个叫张丑的人在燕国为质……”
丁氏徐徐的在女儿耳边讲着什么叫怀璧其罪,她太弱小了。如今的曹阿瞒也是够无能,想到这里丁氏对昔日的枕边人充满了埋怨,她根本不敢想女儿能与神沟通的事情被发现后,会遭受到怎样的对待。
也因此,她更是不敢让女儿出门。
丁氏尽量用足够直白的语气来讲述,曹欣听的很认真,她甚至发现阿娘连质都会给自己解释,也会解释何为春秋战国……
阿母的语气太过悦耳,曹欣曾经读的史跟现在相隔了快两千年,许多注解都不同了,不懂的她就会询问,阿母也会耐心解释。
曹操来的时候,就在听阿姊给孩子讲故事,想到曾经也是这样,比自己只大一岁的阿姊最擅长就是把原本枯燥无趣的故事讲的动听有趣。于是干脆就倚在门口,一起听。
“阿母,我知道了,你是想告诉我,会有坏人想抢我的方子对不对?”曹欣听故事的时候,就知道她的担心,余光注意到门口的衣角,便故作天真道:“阿父会帮我打坏人,我把方子给阿父,让他给欣儿赚银钱,好不好?”
自己的确太弱了,每天最大的活动就是出去晒太阳,天气一变,就有不舒服的状态,这样又小
又弱的自己,掌握着一个能巨富的方子,阿母的担心是对的。
“其实你阿父可能也没有你想的那样厉害……”丁氏缓缓道,是时候该将自己在女儿心中树立的伟岸形象打破了。
曹操还不够厉害?
曹欣知道自己是上帝视角,但是只是短短数日的相处,她就发现了曹操很多人格上的魅力,他只要想交好,便可以和任何人成为友人,让其他人对他推心置腹。
哪怕那些骂他宦官子的世家子弟,对着曹操也并不敢嚣张,甚至接触之后,还会对自己之前的认知心存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