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苏夏年听见了淡淡的呼吸声,较之之前,平稳舒缓,像是进入睡眠的状态。苏夏年忍了又忍,身体已经快麻了,她决定偷偷睁开眼睛。眼睛只是眯了一条缝,怕颜汐之是醒着的。
颜汐之应该是睡着了,苏夏年睁开眼睛,因为姿势问题,视线只能到颜汐之的胸口。这该死的高度!苏夏年不敢乱动,怕颜汐之会醒过来,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人一闲下来,就会想些有的没的,苏夏年盯着颜汐之饱满的胸口,嘛,颜汐之的事业线看上去也挺深的。不过苏夏年并不羡慕,她羡慕的是颜汐之的大长腿,此刻正压在她的腿上,腿都压麻了。苏夏年想想都来气,颜汐之到底抽什么风,突然进来抱住她,这个老变态,她居然还想着不能吵醒她。
想到这,苏夏年就开始挣扎,颜汐之抱得太紧,苏夏年挣了一下,没挣脱。苏夏年运气,猛地用力,颜汐之的怀抱被打开,整个人变成平躺。苏夏年坐起身,回头看了一眼,颜汐之居然还睡着。猪!居然睡得这么熟,早知道,她早就挣扎了。
苏夏年拿起手机出去了,门关上那一刻,平躺在床上的颜汐之,缓缓睁开眼睛。紧紧抵着牙关的舌尖释放了力量,屏着的呼吸像是刚刚被释放的囚徒还小心翼翼,颜汐之虚空的眼神盯着天花板,抱着苏夏年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呢。
苏夏年坐在窗子前,望着窗外的大雨,几乎下了一天。雨幕中的红绿灯变得模糊,大雨像是砸在她的心上,有点疼,来之前,苏夏年对旅行给予了极大的期待,所有的期望都变成了失望,好像是这样的,苏夏唯总是在让她失望。
呵,一个总让她失望的人,却还还念念不忘,是因为没有得到过吗?苏夏年抬手,摸摸自己的唇,她一直都想知道,亲吻苏夏会是怎样的感觉,可从没有成功过。究其原因,苏夏唯清醒时,从不会让苏夏年亲,而苏夏唯熟睡时,苏夏年不想偷亲。人啊,就是这样别扭的,非要执拗地用自己的方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苏夏年就想是在苏夏唯清醒时亲吻她。
过去的一幕幕浮上来,苏夏年的视线更模糊了,此刻,不可抑止地思念着,想拥抱,想亲吻,想苏夏唯。即使我在生气,还是在想你。你有想过我么?苏夏年多想问问。苏夏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泪水无声地滑落。
身后传来开门声,苏夏年低头抹去眼角的泪,颜汐之向着她的方向走来,“雨还在下呢。”
苏夏年没作声,颜汐之站在她身后,“人哭了会落泪,天哭了会下雨,老天到底是有多伤心的事呢?”颜汐之像是在自言自语,“小酥酥,你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哭,除了拍戏之外。”
苏夏年不能开口说话,因为怕声音是发颤的,她会因为什么而哭?记忆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苏夏唯。太在意了,所以,苏夏唯的一切都牵动着她。
“我觉得,我可能不正常啊,”尽管苏夏年不回应,但颜汐之还在说,“记忆里,我打记事时起,就没有因为自己的事哭过了,但拍戏时,我的眼泪说来就来,你说奇不奇怪?呵呵。”说到最后,颜汐之咯咯笑,好像是在笑话自己,“或者是我的记性不好,我自己曾经哭过就忘了,我的记忆,好像是断篇的,你说,为什么我不会哭呢?”
“因为你是老变态啊。”颜汐之的笑声,让苏夏年一直紧绷的心松下来。
“苏同学真是不乖,再那么叫我,我就真要做变态才会做的事了。”颜汐之话语轻佻,但人没动。苏夏年又不说话了,颜汐之静默了半天,突然问:“要吃饭吗?”
“你之前也没吃多少,不饿吗?”颜汐之的问题没有任何回应,“这样饿着自己,有什么用呢。”颜汐之感叹似的,“跟个孩子似的,达不到目的,就想自虐,是想以此换取同情的糖果吗?可惜,那个人不在,你的自虐和可怜,都展现了给我,这几天,我算是认识到了一个新的小酥酥,你……”
“闭嘴!”苏夏年生硬地打断颜汐之。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颜汐之轻笑一声,“虽然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但是,也要会哭啊,一个人在一个角落傻傻地哭,有什么用?”
“闭嘴啊!”苏夏年恼了似的,突然起身,双手突然抓握住颜汐之的肩膀。颜汐之被迫向后躺,苏夏年顺势骑上去,“我说了,不要再跟我提这件事!”
“我帮你追苏夏唯,不好吗?”颜汐之表情淡然,虽然躺在地上,看似处于劣势,但气势上,却还是掌握着主动,“你不就是喜欢她吗?不就是想上了她,你管她是不是你姐姐,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我让你闭嘴啊!”苏夏年嘶吼着,眼圈泛红,心被颜汐之的话刺痛。
“苏夏唯的性子被动,如果你不主动,你永远都不会有机会,”颜汐之也是执拗,非要说下去,“未来的某一天,你会看见苏夏唯在别人的身下婉转承欢,你……呃……”苏夏年双手突然卡住颜汐之的脖子,视线模糊,只是一直说:“闭嘴!闭嘴啊!”起初是斥责命令,末了却变成哀求了。颜汐之的脖子被卡住瞬间,她像是被点了穴一样,表情变得僵硬。颜汐之已经说不出话来,呼吸好像要断了,她却丝毫没有挣扎,还微微仰起头,似乎在方便苏夏年掐死她。
颜汐之的上身高高地挺起,头用力向后仰,呼吸越来越弱,眼睛缓缓闭上,脸上还是没有消失的惶恐。当挺起的上身瘫软下来时,苏夏年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猛地缩回双手,颜汐之头一歪,彻底没了动静。
苏夏年有点慌了,呼吸有点抖,“喂……喂……你、你别、装了……”苏夏年从颜汐之身上下来,“颜、颜汐之……你别装了,我、我知道你是装的。”苏夏年手心哆嗦,抚上颜汐之的脸轻轻晃了晃,唇角抖着:“呵,呵,你、你演技真好啊。”
颜汐之像是真的没了呼吸,头随着苏夏年轻摇的动作晃着,苏夏年真的开始慌了,“老变态,你又想耍什么把戏,我、我也没用力,你再不醒过来,我就自己去吃饭了,你不是饿了吗?”
“颜汐之……你醒醒啊!”苏夏年喊着,声音发颤。苏夏年给医生朋友打电话,“怎么办啊,她、她好像被我掐死了。”苏夏年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没用力,怎、怎么办?我真的没用力,她都没有挣扎过啊……”苏夏年是真的没用力,如果颜汐之挣扎,是可以挣脱的。
“苏夏年,别慌,”医生安抚,在询问情况之后,下结论,“你先掐人中试试看,没用力的话,人不该晕过去的。如果她全程都没有挣扎,可能是以前受过这样的刺激,这是一种应激反应。”
苏夏年并不懂医生在说什么,让她掐人中,她就掐,颜汐之还是没有反应,医生说:“配合人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