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团子如是这般对桂嬷嬷说完,转过脸来,眉眼弯弯看着林夏,眼见啊呜一口又要啃下来。
林夏秒怂。
在现代那会子,有班上的小朋友开玩笑说好喜欢老师长大以后要娶老师什么的,她还能厚着老脸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两句,这直接下嘴啃的,她可招架不住。眼下连忙撤开脸,一面将他从身上摘下来,安放在地上。
那小东西好似不大高兴,含着手指泪汪汪地仰着小脸问:“姐姐不喜欢兰儿?”
林夏无奈笑,你如斯之萌,谁会不喜欢,弯腰凑近他,摇了摇头:“是姐姐受伤了,不舒服,所以抱不动你。”
桂嬷嬷在一旁施礼,“太子妃请进吧。”
那兰儿嘴巴惊异成滚圆,拉住林夏衣摆阻挠她前进,“你就是太子哥哥新娶的夫人,是不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林夏抿嘴一笑:“你知道得挺多。”
兰儿拍拍胸脯,自我介绍:“姐姐,我叫贺兰。你可以叫我兰儿。你是新来的,不比我在这宫里熟悉,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问我。”
林夏感动哭了。
贺兰。系统内部自动搜寻相关信息。小白懒懒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来:“是锦葵公主的儿子,你昨天喝的那碗鸡汤,本是他娘的手艺,太后旧年病中多得锦葵悉心照料,所以她是为数不多太后真心疼爱的人之一,连带着这个小团子也受宠。”
林夏问:“他爹爹是谁?”
“他爹爹贺云大将军,已然不在人世了。”小白的声音忽然正色起来,“三年前西征,大兴将胭脂纳入版图,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其中有一个代价就是公主失去了丈夫,贺兰失去了父亲。太后不愿她娘儿两个孤苦无依,所以命封了将军府,仍叫回宫住着。就住在公主原本的端柔宫。”
一面听这详细报告,一面拉着小团子的手进了殿内。
太后起了,梳着一丝不苟的宫妆,坐在一旁用早膳,见了林夏手里牵着团子,雪白的一张脸上倒像有些惊诧似的,因问她:“可用过早膳了?”又对团子招手,“诶,兰儿,过来,陪祖母吃粥。”
兰儿笑嘻嘻地抬头望望林夏,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手,跑到太后的桌边,挨着她坐了,任小宫女儿打发他吃粥。
对于太后的随口寒暄,要怎么回答,林夏很是忐忑,答用过了吧,她可以问你怎么不伺候哀家用早膳就先行用过了?答还没用过吧,她可以训你竟然这个时辰还未用早膳可见起得晚,不配成为太子殿下的贤内助。斟酌了一斟酌,垂首道:“回太后,我,我素来不用早膳。”
太后温然一笑:“单是这一句就有三四处不合规矩,桂芳,你教给她。”
最得太后信任的是桂芳和荣芳两个老嬷嬷,尤其荣芳嬷嬷,名姓儿都犯了容予他们家的忌讳,竟都不必另改,可见荣宠之烈。
桂芳上来施礼道,“太子妃娘娘请听好了,往后您和太后、皇上、太子殿下这几位尊上说话,可千万别再满口的你、我,要自称‘臣妾’。”
林夏心想,臣妾就臣妾。不过是个称呼。称臣未必就是臣,叫妾的,还可以是攻呢。
“再有,殿下您在您那贵国的风气习俗,可都一一地改过来罢,以后每日太子下朝,您要服侍太子殿下用早膳,您也得陪着用,方才是规矩。”桂芳一双犀利的眼紧紧盯住林夏。
她只好故作乖觉,福了一福,“有劳嬷嬷,本宫记下了。”
太后那边吃了半盏燕窝粥,拭了拭唇角,嘱咐桂嬷嬷,“准备房四宝,先让太子妃替哀家抄满七七四十九卷经,静静心,再接着学规矩。”
一点都不意外。
今天来就是来挨怼的,她知道。如若不然,太后真那么有空教她规矩?巴不得她行事乌七八糟然后太子看不顺眼最后直接休掉吧?
好在容予手把手教她练了半日的字,她自己又知道性命关天,临时抱佛脚,肯下死劲学。全力以赴把狗趴体改得稍微像个人样儿,不至于太丢人。此刻跟着老嬷嬷去角落旮旯里的小几默默开写,脸上还是很虔诚很恭敬的样子。
写了半日,手酸得快不行了,嘴里嘶嘶吸着气。一直吓得不敢则声的小腊梅弯腰膝行过来,悄悄问她要不要按按肩膀。林夏连忙使眼色让她别动,腊梅吓得又膝行回到原来的地方,和其他一众跟过来的东宫宫女们缩成一堆。
只是写字手酸,没被扎针,林夏已经很感激了。
“启禀太后,奴才赵牙求见。”门外一个小太监的声音,抑扬顿挫得过了份,因而显得有些阴阳怪气的。
桂嬷嬷接了出去,低声嘀咕了几下,估计是垂询详情。看是不是值得太后亲耳聆听。
过了会儿,桂嬷嬷进来道:“太后,是小缨国那边的消息,无甚紧要的,您若是懒怠听,就罢了。”林夏耳朵啪嗒一声竖起来,眼睛也望了过去。想来,自打出了明梓锦这么一个意外,素来不把那蛮荒之地放在眼里的太极宫,他们的情报组织也开始着眼接收那边的消息了。
太后放下茶杯,眼睛斜斜地往她这个方向看过来,懒洋洋吐出一个字:“宣。”
小太监躬身进来,跪下请了安,方回禀道:“小缨国自七公主出嫁,又办了一起喜事,就是三公主与西夏国的三王子订了亲。”
太后懒懒嗯了一声。
“这五公主也相看了人家,就是他们本国新一代的第一武士巴图鲁。据说这五公主性子极是刚烈,因不满意成婚的对象,要退婚,竟去他家里和他单打独斗,这巴图鲁自然要让着她,不敢伤她,因此反倒让她砍了一刀。”
林夏手里的毛笔啪嗒一声落地,太后侧目望过去,腊梅连忙上前收拾。
三下五除二收拾完毕,林夏额头上青筋跳了又跳,按都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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