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临西侯老太君见宋岚提起宋婉儿,顿时脸色一变。
只是她才出言这一句,就已经听到了响亮的耳光声!
她就听一声痛呼,幼子白皙俊俏的脸上,已经印上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儿。
“说你是个贱人,你还真贱!”沈望舒只觉得这耳光下去,自己方才痛快了许多,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她本就带了几分气势,一时众人都惊呆了,却没有一个人起身阻止,直到临西侯老太君回过味儿来,已然气得浑身乱抖!
“这,这是做什么?!”她再喜欢宋岚,那也是最爱惜自己儿子的呀,眼见张有容还不过两句话就叫人抽了耳光,哪里还能忍得住,霍然起身怒道,“好无礼的丫头!”
“有礼是对着好人儿,骗婚的畜生可不在其中,你们打得好算盘,要不咱们闹出去叫人评评理儿?”
沈望舒可不怕一个临西侯府的老太君,既然敢上门,自然有要被打脸的觉悟,她微微一挥手,魏王赠与自己的几个银甲侍卫已经把老太君给阻拦住,这才好整以暇地伸手掐住了张有容的下颚,见他脸色苍白地抬头,惊恐看着自己,哪里还有那曾经一碗堕胎药灌到宋岚嘴里的威风,顿时就笑了。
“瞧瞧你的德行,你也配来上门求娶本乡君?”她伸手拍拍张有容的脸颊,不由笑了。
这样的一个人,畏畏缩缩,连魏王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你怎敢如此?!这就是丞相府中的教养?!”见她把玩张有容仿佛就跟玩具似的,临西侯老太君只气得肝儿疼,高声叫道。
“这个您该问我的父亲。我生母早逝,余下的教养如何,都是父亲教的。”沈望舒头也不回地又是一个耳光抽在张有容的脸上,看他从自己是手中被抽在一旁,伏在桌上半天没有动弹,仿佛是没脸看自己,便笑了。
“但凡你有几分血性,敢娶自己要娶的那个,也能叫本乡君另眼相看。骗婚时你倒有勇气了。”
“我,我……”张有容讷讷了几声。
不知为何,他就是不能对眼前这个笑容恶意冷酷的姑娘动手,就算是挨了她的耳光,却没有一点的恼怒。
“滚罢!宋婉儿与你想要如何,我管不着,只是我也告诉你,你信不信下回往别处骗婚,想骗了别家的姑娘,我还打你?”沈望舒嫌弃地拿一张雪白的帕子给自己擦了擦手指,将帕子摔在了张有容的脸上。
她一双眼睛目光流转,落在了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宋丞相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讥讽之色。
她嫁不成临西侯府,宋丞相若知道宋婉儿与这张有容有情,一定会为庶女筹谋这桩姻缘的。
到时,自然有这对儿有情人的好处。
她眯着眼睛笑了片刻,方才退开了几步,对面带愤怒的临西侯老太君微微地笑着说道,“老太君若是有话,说我跋扈霸道,只往外头吵吵去。”她淡定地笑着,温煦道,“只是为了辩驳,只怕我嘴里要有不好听的出来,老太君若是受不住,可就不是我的不是了。”
堂堂侯府骗婚,名声很好么?不怕名声烂大街,沈望舒随意她如何在外头吵嚷她给了张有容耳光之事。
她既然敢动手,自然已经掐住了临西侯府的命脉,叫这群人投鼠忌器。
“好,好,好!”这满嘴都是她的道理,临西侯老太君也算是开了眼界了,怒极反笑道,“丞相府门第高贵,乡君是个出身高贵的人,我家不敢高攀!”
“既然老太君有自知之明,我就不必说得十分明白了。”沈望舒很体贴地说道。
她一言一行都叫老太君气得半死,又见张有容被抽得俊面浮肿不堪,越发恼怒。
“只望乡君日后,也能嫁得良人。”她带着几分讥讽地说道。
“承老太君吉言。”沈望舒微笑和气地说道。
她与方才威风凛凛几乎变了一个人,温煦宽和,几乎叫人想不到方才那个劈头盖脸就给人耳光的是同一个姑娘,说一句两张脸皮都差不多了。老太君默默地捂了捂自己发疼的胸口,踉跄了一下。
她才振作了精神想要继续讥讽,就听到丞相府门外传来了很大的喧哗之声,正在疑惑,却见丞相府的下人匆匆进门。
“宫里来旨意了,要老爷乡君一同出去接旨!”
这也不知是福是祸,只是长女才给太后挡刀,应该不是坏事,宋丞相用力地瞪了一眼转眼就把临西侯府给得罪了的沈望舒,摔袖大步地过去了。
他走到院子里,就见另一处院中,柔姨娘扶着一个气息柔弱的少女走了出来,一脸迷惑的样子。
见宋婉儿今日形容憔悴虚弱,一袭白衣青丝披散,无端地有了几分可怜,宋丞相心中不免怜惜,也越发不喜强势的长女。他见宋婉儿这一出来,一双含情脉脉的秋水般的眼睛就往张有容的方向望去,目光一闪便与她柔声说道,“傻孩子,怎么不早告诉我?若我早知道,自然为你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