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鸢又抱了松软的被褥来,好让林映雪重新安睡。
林映雪摇头,“我睡不着,我走一走。”
林映雪披了一件外衫,走出了房门。
飞鸢说道:“我陪着小姐。”
林映雪看着飞鸢,最终点了点头。
这案子太大了,让她难免心中焦躁难安,现在有人说说
话也是好的。
明月当空,夜风微凉拂去了白日的燥热和喧嚣,可以听到鸣虫之音。
林映雪和飞鸢才走了两步路,就有厨房烧火小丫头急匆匆过来了,她还揉着眼睛,显然熬煮姜汤都没让她清醒过来。
林映雪这才知道,飞鸢的动作快的惊人,不光是行云流水一般地帮她梳洗,换了被褥,还去了一趟小厨房,让人送来红糖姜汤。
“我来。”飞鸢接过了食盒,“你先去睡吧。”
林映雪也点头之后,小丫头这才离开。
林映雪直接靠坐在栏杆上,手中捧着姜汤慢慢喝着,火辣辣又甜滋滋,入口之后,浑身上下都热了起来。
氤氲的水汽停留在林映雪长如蝉翼
的眼睫上,
宛若是落了泪一般。
滚烫的姜汤驱散了小腹的抽痛感,
手指都暖和了起来,
那种郁郁不散的感觉也不知不觉被驱散开来。
林映雪本来是皱起来的眉头,
此时舒展开。
而飞鸢看着林映雪好了很多,这才笑着说道:“小姐放宽心,我觉得姑爷的本事大着呢,说不得现在就已经断出了案,等到大理寺卿过去了,还得夸咱们姑爷断案如神。”
林映雪噗嗤一笑,“你对他倒是有信心。”
“我是对小姐有信心。”飞鸢说道,“小姐既然支持姑爷外放,那姑爷肯定是有外放的本事,小姐安心就是。夜风吹得凉了,等会难受。”
林映雪把剩下的姜汤一饮而尽,“你说的是,我应该信他才是,就算是再难,他也定然可以拨开云雾见青天。”
飞鸢接过了碗筷,而林映雪侧过头对着飞鸢说道:“先前你同我说你不嫁人,转眼之间叶子都有了归宿,你可曾改了主意?”
飞鸢笑着说道:“叶子的事情确实吓了我一跳,不声不吭地,不过我还是没改主意。”
叶子在白日里说了已经选定了夫君,并不是傅嘉泽的身边人,而是巷子外一个打铁的年纪的瘸子。
两人曾是青梅竹马,兜兜转转再遇上了,叶子的那位竹马想要替叶子赎身,想让叶子找个平头百姓好好过日子,他因为自己瘸腿没想过要娶叶子,叶子却想要嫁他。
叶子先前同林映雪说了,一辈子都不准备嫁人,现在既然改了主意,也早早同林映雪说了。
飞鸢与叶子共事了一段时间,很是欣赏这位缄默不言的同伴,对叶子嫁人之后许是要离开,心中充满了惆怅,又觉得这也是自己的机会,她会陪着林映雪走到最后。
飞鸢斩钉截铁说道:“婢子没什么青梅竹马,也不想嫁人。”
她是不想成亲生孩子,曾经与林宝珍主仆一场,她照顾林宝珍就像是照顾孩子一样,这让飞鸢对成亲之事是恐惧的,她宁愿跟着林映雪做一辈子的嬷嬷。
林映雪与飞鸢说了这些闲话之后,接下来后半夜没有遇到糟心的噩梦。
那是一个充满了甜滋滋味道的梦境,等到醒来了之后,林映雪已经不记得梦到了什么,只记得是甜滋滋、暖洋洋的。
对傅嘉泽而言,甘家的灭门案在拿到了流放犯人的名单之后,看到了名单上的字样,霎时间就猜到了灭门的由头。
他看了许久,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人。
陈知府唇周的泡好了又涨,涨了又好,而甘甜儿的下巴尖了,一双眼显得大得惊人。
因为是傅嘉泽先提出的流放犯人之事,陈如许也就没好意思先看着流放犯人的名单,想等着傅嘉泽看完了之后再看,谁知道傅嘉泽竟是一直攥着名单。
此时他抬头了,却是看着甘甜儿。
“甘小姐。”
甘甜儿不知道为什么眼皮跳得很快,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的双手搅在一起,因为太过于用力,指节都褪去了血色,成了苍白色。
“你想问什么?”
“在鹤飞酒楼见贺将军之前,甘小姐可曾穿着令兄的衣服外出?”
甘甜儿想了一下,她因为缺少睡眠,大脑有些迟钝,过了一会儿才摇头,“没有。”生怕傅嘉泽不信,就说道:“我自从及笄之后,一共穿过两次兄长的衣服。”
傅嘉泽开口说道:“虽然还没有查到甘家暗地里的产业是什么,但是鹤飞酒楼是脱不了干系的。还请大人下令,现在立即就围堵鹤飞楼,审问酒楼之中的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