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这一睡,除了吃喝拉撒外,迷迷糊糊的竟然停不下来。
对于秦凡不务正业只知嗜睡,负责达摩洞的执事僧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家强闯山门,连杀数十个官兵仅罚在达摩洞面壁,哪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
在觉远的悉心照料下,秦凡的精神一天天好转,面色也一天天红润。
觉远大为高兴,却不知道秦凡脑海里正发生着一件神奇的事情。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何以故?须菩提!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夫欲修道,先能舍事,外事多绝,无与忤心。然后安坐,内观心起,若觉一念起,必须除灭,务令安静。其次有贪著、浮游、乱想亦尽灭除,昼夜勤行,须臾不替。唯灭动心,不灭照心,但凝空心,不凝住心,不依一法,而心常住。”
“佛言四大皆空,空就是放下一切,但人身在世,想要放下一切,何其难也,不过却也不是无迹可寻,需从心之一关着手。”
“道说清静无为,清静是状态,无为是指修道的过程,而修道其实就是指修心,可见佛道殊途同归,皆于心有关!”
“恩也好,义也罢,只要常怀赤子之心,又何必执着于表象呢!”
霎时之间,秦凡进入一种很特别的状态,就像武侠小说中的顿悟。
心意诀、般若掌、五拳精要、罗汉拳、韦陀掌、八段锦、易筋健体术、纳喊洗髓真本……
一本本储存在藏经阁武功籍内的字冲射出去,在秦凡脑海里不断碰撞,擦出丝丝火花,糟粕部分一点点消失,而精华部分,竟然开始组合在一起,似如淬火锻铁,一本本武功典籍有了融合的迹象。
随着时间推移,那些典籍的字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一片三千字的经,并化为一本籍存放在金榜藏经阁内。
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气在秦凡身上快速游走,全身筋骨齐鸣,气血在血管里翻涌流动,皮膜变得的柔软柔和,一根根细密的汗毛脱落,一个个毛孔竟然在收缩,数月未剃的三寸头发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就连牙齿都开始脱落。
“这是?”
如此反常的一幕,惊动了觉远。
觉远左看右看弄不明白,恰逢执事僧来洞内送饭,觉远叫住此人去请方丈等高僧。
执事僧也见到秦凡的情形后大惊失色,当即跑去叫人,很快一大群老僧呼呼啦啦而来。
围着秦凡转了半天,众僧一致认为,秦凡正在脱胎换骨。
“一个入魔之人的身上怎么可能出现传说中的脱胎换骨,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这是魇镇!”
罗汉堂首座觉悟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结果被子心一巴掌拍晕,又命执事僧抬了下去。
子心道:“方丈师弟,贫僧以为三宝的脱胎换骨,一如昔年达摩祖师面壁修正果一般,正处在最关键的时刻,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众僧大惊,暗忖知你和他关系非同一般,但这也太玄乎了吧?
方丈也难以置信:“师兄是否走眼了,三宝只是脱胎换骨而已,这种情况我们以前虽未见过,却有迹可循,而达摩先师面壁修正果,是游历诸国,一路弘扬佛法教化众生,最终面壁九年,得悟菩提,虹化而去。
三宝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沙弥,虽说佛学深湛,但已疯魔,更没有红尘世俗体悟,如何能与达摩先师相比较。”
子心也不反驳,只道:“常言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贫僧只是提议,照不照做,全看方丈之意。”
他径自出了达摩洞。
众僧面面相觑,都觉这位高僧的脾气愈发古怪了,齐齐看向方丈。
方丈来回踱步,有些沉吟不定。
“贫僧觉得子心师兄的话不无道理,这样吧,三宝由觉远和觉性轮留照料,执事僧饭食加量,并加强戒备,不容任何人来达摩洞打扰,若有违反戒律者,贫僧必定深究,三宝若真能修成正果,贫僧免了他的处罚。”
这样玄奇的事情谁也说不谁,方丈基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最后这样安排。
在觉性和觉远的悉心照料下,秦凡就这样躺着一直睡觉,宛如一尊睡罗汉。
一个月后,两人发现秦凡的牙齿又长出来了,似乎还明亮不少。
觉性将此事汇报众僧,又引来众僧围观,纷纷大感不可思议,久久才离去。
为了保证秦凡修成正果,觉远不辞辛苦,每日起早贪黑对着熟睡的秦凡讲经说法,讲述各种武学经验,以图触类旁通。
时间一天天过去,秦凡的变化也由外在转到体内,皮肉、骨筋、脏腑、骨髓如同琉璃一般纯净,一丝丝暗红色杂质挤出皮肤,与老皮一起脱落,气血流动声愈发大了。
五个月后的一天,天色阴沉,山风呼啸,通往少林寺的山道上突然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刀枪林立,旌旗招展,数千元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在河南镇守太监刘瑾的带领下向少林寺进发。
董天宝骑着骏马走有队伍最前端,周围除了十名身材挺拔的黄衣喇嘛外,还有一名身材娇小,肤色白皙的元兵。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反倒带我上少林寺?”娇小元兵声音清脆,眸子诱人,正是小冬瓜。
前段时间小冬瓜买刀募人刺杀刘瑾,却逢刘瑾身在京城,结果被董天宝在军营里生擒活捉,董天宝自幼暗恋小冬瓜,没有杀她,更没像原著中那样用强,今日进攻少林还特意将她带上。
董天宝看她的目光充满怜爱,笑着说道:“一来见见昔日的老朋友,二来了解一桩心愿。”
“什么心愿?”小冬瓜疑惑。
董天宝笑而不语,出了山道,前方视野豁然开朗,“少林寺”三个字清晰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