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毋相忘 介绍

第六十五章 红尘何所期

第六十五章红尘何所期

那日兰姨娘一通大闹未得着半点好处,谢老太太素日里讨厌小妾犯上作乱,又牵扯到了慎行和毋望,火气大了不少,张口就叫丫头请族里老人来,要拟休撵她回娘家,兰姨娘呼天抢地喊着二老爷名字要撞墙寻死,众人看她那惨样也觉可怜,再加上她寡妇失业,又没个一儿半女,发回了娘家不受待见,早晚也是个死,犹豫不决之际还是老太爷一掌定乾坤,随便指了个庄子,正式把兰姨娘发配出去了。

二太太吴氏可谓大仇得报,只可惜如今才扳倒她,一时间感慨良多,边痛淋漓,边怨她那死鬼男人早年把她护得那么好,想动她一分一毫都不成,可见爷们儿都疼小老婆,只有死了才顾念不上,这胜利果实来得晚了些,品尝了两日,细咂了滋味,现没什么感觉了,不过尔尔,男人都不了,就是一个把另一个斗垮了也没有了意义,轰轰烈烈一番后,兰姨娘这个人像蒸发掉水,从此便消失所有人记忆里了。

玉华出门日子也定下了,农历十月十八,约摸还有十三四日,这阵子好好把东西准备齐,时间还是较宽裕。这期间毋望过了生日,多多少少又得了些红包首饰,逐样挑拣了,把贵重收起来,剩下荷包耳坠都赏了婆子丫头们,院子里人自己又吃了回席,整日都很热闹欢喜。毋望给玉华收拾了个镜盒,里头簪环妆奁厚厚备了一份,翠屏她们便笑她,嫁丫头就操这样心,日后嫁闺女不知怎么样呢

渐渐天又冷了些,院子里爬藤蔷薇花都落光了,叶子焦焦,黄绿交织成一片,毋望现除了祖父母那里晨昏定省,基本已不出银钩别苑了,小佛堂里给父母上香磕头过后,就叫丫头端了八脚凳来,坐廊子里晒会儿太阳,再进屋做些女红,一来二去竟过起了老年人一样生活,自然也是舒服惬意得没话说了。

谢府里该发生照旧每日发生,像三房内宅不和,二房急着给慎行张罗媳妇,大房里银子失窃,等等一系列琐事,毋望小院儿门一关,统统挡了外头。人避嫌,是非少,毋望如今深谙此道,连慎笃给秀绮下聘都没去看。说起了慎笃,毋望人虽不出门,消息还是很灵通,慎笃毛病竟给两个通房改过来了,如今不好男色,好女色了。原来这小子糊涂,和那小倌好了那么久,钱花了大把,两人耳鬓厮磨,却从未做过那种事三老爷得知了,一面庆幸一面又摇头说自己得了个傻儿子,至于他好女色问题嘛……好女色有好处,能开枝散叶呀,所以不算什么缺点,是绝对可以接受。

一日,院子里**个人聚一起闲聊时,老太太那里小丫头捧了几双绣花鞋来,笑着对毋望道,“我上回说给姑娘做鞋,只因家里老子娘派到杭州看房子,那儿病了一场,我去伺候,耽搁了一个多月,前儿才回来。姑娘试试看合不合脚罢,我那里胡乱做,姑娘别嫌弃才好。”

毋望接过来看,绣功又好,针脚也密实,又看那丫头年纪不过十二三岁,模样生得也周正,便道,“难为想着我了。”对六儿道,“去拿些钱来赏她。”

六儿才要走,那丫头上前拦住了她道,“不必了,我又不是冲着钱来,是真心喜欢姑娘,今早回了老太太,求老太太让我来伺候姑娘,姑娘留下我罢。”

毋望原不知自己人缘有这么好,竟有人自愿到她身边来,顿时愣了愣神,奇道,“怎么想来伺候我呢?咱们从前连话儿都没说过呀。”

那丫头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道,“我因头里得罪了老太太陪房李奶奶,老太太那儿呆不下去了,想着姑娘将来是要往外聘,我跟着姑娘也能出园子,我是家生奴才,若不能伺候姑娘,这辈子就只好谢家了。我听说姑娘对奴才极好,就动了心思,求姑娘留下我罢。”

毋望笑道,“真是个心气儿高”

大家也都笑,蜜大娘道,“来投奔我们姑娘算来对了,到了这个院里可不就是享福来么”

六儿上下打量了她道,“怎么不去大姑娘和二姑娘那儿?”

那丫头咬了咬唇,琢磨后才道,“大姑娘性子太软,二姑娘又还小,还是姑娘这儿好。”

毋望道,“叫什么?”

丫头屈了屈腿道,“姑娘就叫我夏儿罢,我是大六月里生,也没什么正经名字,爹妈随便取。”

毋望将手上绣绷放下,点头道,“既然老太太答应了就留下罢。”

夏儿忙不迭磕头谢恩,说了一大通誓死效忠话后光荣入职了,毋望小院里又添了人口,还好再过几日玉华就搬走了,否则住宿都成问题了,六儿背着人对毋望抱怨,大抵就是院里人员饱和,姑娘一个人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夏儿就是来混饭吃之类,毋望听得耳朵出了茧子,心想人家捧着礼来求她收留,收了鞋再把人赶出去不太好罢况且夏儿做鞋手艺真很好,穿着又舒服样子又秀气,把她留下给大家做鞋也很合算,无非是多一双筷子,吃饭时候坐得挤点,这也不是什么大矛盾啊,所以后来再听见六儿絮叨,毋望就指着脚说“往后鞋由做”,六儿一听彻底闭了嘴,夏儿做鞋匠地位坐实了,人家凭手艺吃饭,再也没有人发表反动言论了。

转眼到了十月十八,玉华一大早就进了银钩别苑南厢房,大太太那里打发了喜娘和三个丫头来服玉华梳妆,毋望不放心,也带人过去帮忙,等一切收拾好,玉华娘家哥哥把人抱上了轿子,天擦黑便抬出园子,街上打了个来回,从西边角门复抬进聚丰园,没有鼓乐,没有宾客,廊上拉了几块红绸,花厅里设了两桌席,只供家里人吃喝,郎官甚至连红花都没有戴一朵,只穿了件蓝色织锦缎面便服,要不是脸上挂着傻笑,不知道人肯定当他是府里管家。

毋望暗叹,何等冷清啊,普通人家作寿都比这个场面大,这妾真不是人做

玉华跨了火盆便给所有座长辈敬茶,再给大*奶见礼,大*奶因大太太老太太俱,倒也没有为难她,大家平静吃了顿饭,该洞房洞房,该回去回去,不久各自都散了。

六儿追着问可曾见着行二爷,毋望淡淡暼她一眼,道,“没有,大爷讨妾和他什么相干,自然不会回来。”心想这回是逃过了,再过一个月慎笃大婚他总要回来,届时照面多尴尬,不行到时只好装病,这样就见不着了打定了主意霎时神清气爽,便和六儿裹着被子聊天,“说叔叔婶子这会子怎么样了?梨雪斋生意也不知好不好……”

六儿咬着手指道,“生意不好也不要紧,自己店面,又不用出房钱,若过不下去了还能把铺子租出去,一年得十几两银子,老爷做账房还有收入,定是饿不着。”又眯着眼睛靠毋望肩头呓语般喃喃道,“臻大爷一个爷们儿家怎么有那样细腻心思呢不给银子,却留了房契给,我知道他有什么顾虑,银子有用完时候,铺子是个会下蛋鸡,也是给个安身立命地方,只是他定没想到,心眼实,转脚就把房契给了太太了。”

毋望敲敲她头道,“也开窍了,真是不容易。”

六儿仰倒嚎道,“真想裴公子啊姑娘呢?想是不想?”

毋望明知她逗自己,还是忍不住脸红,啐道,“这促狭鬼,和我打起趣儿来了”

六儿支起身子道,“都半年了,姑娘当真不想?”

毋望作势拉着脸摇头,其实并没有半年,两个月前他来过,没叫知道罢了。

六儿噘嘴道,“我才不信,诓我吧?大姑娘比还小两个月都已经许了人家,这裴公子又不下聘,让白白等三年,真弄不明白他是怎么想。”

毋望皱眉躺下,闭了眼睛道,“睡罢,乏得很。”

六儿知道她不高兴了,忙吐吐舌头爬起来吹灭了灯,将厚厚帷幔一层层放下,退到外间值夜床上去了。

第二日早起,漱了口洗了脸坐梳妆台前等玉华来给她梳头,左等右等不见人,这才突然想起来玉华已经出嫁了,不由失笑,自己拿了梳子起来,丹霞打了门帘进来,接了她手里梳子道,“姑娘怎么不叫我?往后梳头事儿就交给我罢,我跟抿头妈妈学过,会三十八种发式呢,回头一样样给姑娘试,可好?”

毋望正要点头,院子里丫头通报道,“二爷来了”

房里几人面面相觑,毋望失神片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昨儿慎言办事没回来,今儿这一大早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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