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一辆插有汉字官旗的马车,在一众甲士的护卫下,走黑山小道,悄然的来到了荡阴城。
荡阴是司州河内郡最东边的一座城池,城池不大,但由于紧临冀州魏郡郡府邺城,所以荡阴的商贸较之西边的林虑更为发达。
不仅如此,荡阴城内的驿馆,也较之林虑更为宽敞舒适,是以很多往返司州和冀州的外派官员都会选择在荡阴落脚歇息。
马车停在了驿馆门口,一名中年男人身着官袍,在侍从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孟大人,一路辛苦了!”
孟俞抬眼一看,却是故友荀谌,诧异道:“友若?你为何在此啊。”
荀谌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孟俞的问题,而是伸手做邀道:“孟大人快快请进吧。”
孟俞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早前听闻荀谌拜在袁绍的门下做事,此刻出现在这里,莫非……
当即,孟俞朝荀谌拱了拱手后,径直朝驿馆内走去。
就在孟俞刚下台阶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便看见前方厅堂内正迎来一位身长貌伟,行步有威的年轻将军。
此人正是司徒袁安之孙,袁逢之子,名绍,字本初。
孟俞赶紧加快脚步迎了上去,神情欣喜道:“我就说这荡阴城的驿馆怎地与以往有所不同,早早就感觉到了驿馆内有一股英雄之气,原来是袁御史在这里啊!”
“哈哈哈,”袁绍爽朗笑着,上前握住孟俞的手,亲切道:“孟大人一路辛苦,赶紧入座吧!”
“多谢袁御史。”
袁绍入上座,孟俞和荀谌分坐两侧,侍从将茶汤端上来后,躬身告退了。
“我前些日子刚好来荡阴巡视城防,一个时辰前便有哨骑来报说有一队打着官旗的人马往荡阴而来,我便带着荀谌来瞧瞧,没想到是孟大人啊。”
说着,袁绍抬眼看向一脸难色的孟俞,故作诧异道:“孟大人不好好的在曲梁待着,为何突然南下了?”
“哎,”孟俞怅然一叹道:“还不是拜那张昊所赐。”
“哦?”袁绍寻思道:“那张昊小儿现在也是陛下亲封的冀州牧了,怎地,他故意刁难孟大人了?”
“袁御史有所不知,三月初时,张昊在信都组建了一个内卫府,号称太平内卫,职能较之咱们绣衣使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些日子,太平内卫对我绣衣使分布在各郡县的密谍和游枭大肆追捕缉拿,我绣衣使损失惨重啊!”
荀谌皱眉道:“绣衣使乃国之利器,这太平内卫怎敢对你们动手?各郡县府衙难道不管?”
“哎,我就是为此南下的,”孟俞哀怨道:“自从张昊当上冀州牧以后,对州内各郡县的官员都做了调整,这些新提拔上来的官员和张昊穿一条裤子;
一听是太平内卫拿人,唯恐遭到牵连,避之不及,有的甚至还主动协助太平内卫追捕我绣衣使密谍。”
说到这里,孟俞眼含辛酸泪,不停的抬袖抹泪。
“张昊小儿欺人太甚,简直不将朝廷法度放在眼里!”袁绍一拍桌案,大声怒斥道。
孟俞见袁绍声援自己,心里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连忙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