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魔修之事,他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具体,我——”
“道魔合修,非炼魂不成。”慕寒渊平声静气,“若非生魂,便是留世怨魂。”
“……”
慕九天见鬼似的扭过头盯他。
云摇听见怨魂那个词都牙疼:“你们一个两个就跟怨魂杠上了吗?”
“嗯?还有谁?”慕九天好奇探头。
云摇不搭理他,看慕寒渊:“炼怨魂有害?”
慕九天脸色终于变了。
他微微挪过眼,给慕寒渊使了个眼色,同时神识传音:“就算你见了鬼地连这个都知道,但也最好别说,你也不想看你师尊为我的事难过吧——”
“自损阳寿。”
慕寒渊平心静气地说完。
然后他才抬眸,望着慕九天,淡声问:“师伯方才传音了什么,我未能听清。寒渊无事须避师尊,事事自要先请她定夺,您直说便是。”
慕九天:“……………………?”
说完这一切,慕寒渊便起身,朝云摇低声:“师尊,我到房外等你。”
“……好。”
云摇声线微晃。
直等到房门在她低颤着的睫睑下合上,云摇才缓缓转回头,望着烛火后的慕九天。
“他说的,是真的?”
“……”
对上云摇的眼,慕九天纵然有心隐瞒,但张了张口,也还是一句瞎话都没能说出来。
明明他最擅长这个才对。
慕九天忍着情绪叹了声气:“真如何,假又如何?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和死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
云摇不自觉便提了声量,眼圈也微微泛起红,等反应过来她别开脸,声音绷得冷硬:“后山青冢是空是实、这于我就是最大区别!”
慕九天却笑起来,声音有些沙:“别傻了,慕九天早就死了。难不成以我现在这副模样,还能回到乾门、去当回什么师叔祖吗?”
云摇还想说话。
“还是你要我像现在一样,永远做个见不得光的阴沟老鼠、永远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听、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认?!”
慕九天忽勃然而怒,青筋在他颈上绽起。
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感受着这副早已破败到令他想要发笑的残躯。
“我早已经不是那个慕九天了……我连做梦都不敢梦见他。”
“放了我吧,云摇。”
许久,久到房间死寂,蜡烛的泪花凝结,然后剥落,跌得粉身碎骨的声音都无比清晰地传入耳中。
云摇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还回来做什么呢。”
“当然是为了浮玉宫的那群宵小……那些践踏过师兄师姐的尸骨血肉、为了修行残害苍生堕入魔道的鬣狗们……”
慕九天从烛火中侧过身。
苍白的脸,猩红如饮血的唇,还有那双蛰伏着无底漆黑的眼。
他死死地望着什么地方:“我死之前,一定会将那些人全都拉下地狱去——我要他们跪在师兄师姐面前,将他们的践踏和背叛、一头一头地磕回来!”
“……他们会的。一定会。”
云摇回过头,终于肯给他看她泛红的眼:“但你也不能死、我不允许。”
慕九天眼底森寒的光慢慢黯了下去,如将尽的盏烛。
他停了很久,低声问:“你还记得,从前大师兄给我们讲过一个恶龙的故事吗?”
云摇眼神里烛光微颤:“记得。”
“人是杀不了恶龙的,只有变成了恶龙,才能杀了它。”慕九天轻笑着说,“那个年轻人最厌恨的就是恶龙,他又怎么会愿意……作为恶龙苟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