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房间突然响起敲门声。
吕萌舒服的眯着眼睛没睁开。“休息了,不见客。”秦川走了,景天和容燕乔刚离开,现在这个时候来找她的应该是傅臣。
“萌萌,我是张婉忻。”
傅臣的母亲。
吕萌睁开眼睛,眉间微皱。
她犹豫了下还是让她进来。
和张婉忻一起来的还有傅臣的爸爸,傅永信。
傅永信是新一代帝都人,以前做点小生意,钱赚的不多,但极好面子,有点儿资产阶级,不是很喜欢吕萌这个乡下来的。
吕萌和傅臣在交往的时候见过他们,自然是知道傅永信不喜欢自己,所以现在看到他也来了,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张婉忻看她明显不悦,立即亲切的讲:“萌萌啊,这次是我们家小雪不对,你就原谅她好不好?”
“连道歉也要委托别人?”吕萌看她担忧、为难又慈祥的脸,心里更不爽。
张婉忻和傅永信不同,张婉忻倒是蛮满意吕萌的,把她当女儿疼,有时还会摧着他们两个快结婚。吕萌是看在这些因素和一个母亲的情份上才让她进来的,但她也知道,张婉忻不管多喜欢自己,她都只会帮苏云雪,她的儿媳,还有她的孙子。
“她现在大着肚子不方便下床。”傅永信板着脸,十分不善。“还有拖你朋友的福,我孙子还好保住了,否则!”
“否则叫我好看?”吕萌往后躺下来,枕着枕头看自己的脚。“两位大叔大婶,你儿媳不便下床,是不是应该我下床去聆听她的忏悔?嗯?”
“你……!”
“好了好了。”张婉忻心力交瘁的拉住老伴,对吕萌好声说道:“萌萌,是不是小雪过来跟你道歉,你就可以撤诉?”
果然还是为了这个事啊。
吕萌有点心寒。好歹自己跟你儿子也交往七年了,虽然她也因为跟傅永信不和减少去见他们的次数,可逢年过节自己都是有给钱和买礼物的。
现在自己躺在这里生活不能自理,他们两个不仅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还连个水果篮都不带个,真当她是软柿子,那么好捏?
“撤诉?你儿媳妇犯的是刑事案,不是我说撤诉就能撤诉的。”
张婉忻深深的叹了口气。
傅永信干瞪着吕萌。
吕萌晃了晃自己的腿。“想要我不告你儿媳妇也简单。”
“你有什么条件?”张婉忻立即希冀的看她。
吕萌看着傅永信冷冷的笑了下。“我也开车把她腿撞瘸了,再殴打一顿,我们就两清了。”
傅永信气得当下就拍桌子指着吕萌鼻子大骂:“你这个恶心没素质的乡下人,我看你就是对傅臣甩了你的事怀恨在心!好,好!你要起诉是吧?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说完蛮悍的拉走了唉声叹气的张婉忻。
吕萌被傅永信说得一脸懵逼,直到他们重重甩上门才反应过来,想这一家子都是极品,自己当初怎么瞎了眼的看上傅臣?
好吧,即使他们一家人都有病,吕萌还是被气到了。
什么叫恶心没素质的乡下人?
我乡下人得罪谁了?
吕萌心里窝着一腔愤怒,加上身体的疼痛和腿上的麻药退了,更是折磨得她无法入睡。
连身都翻不了的她,直到深夜十二,在护士的帮助下去了趟洗手间,回到床上迷迷糊糊刚有点睡意,就听到开门声,顿时心里有十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很轻的脚步声从门口移动到床边。
吕萌闭着眼睛装睡,懒得搭理他。
可进来的人似乎不只是单纯想看看她那么简单。
傅臣坐在床边,看床上静躺着的吕萌精神有点恍惚,似是回到分手前,吕萌会毫无戒惕的睡在他身边,再突然睁开眼睛盯着他,问是他自己滚下去还是她踹下去。起初他享受被她踹下去的过程,后来他会变得烦躁,甚至直接忽略她无数次期待而渴望的视线,寻找看似合理的借口甩下她。
“把你的手从我脸上拿开!”黑暗里生冷厌弃的声音蓦然响起。
吕萌睁开黑亮的眼睛,直定定的望着他。
傅臣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干涩的问:“你还好吗?”
“好,至少还有一条命在。”吕萌挡开他要来帮忙的手,自己双肘反撑着床板坐起来。“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反正今晚也不差你一个。”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父母会来找你,他们要是有说什么不好的话,我代他们向你道歉。对不起。”
“你们一家人真是好笑。你爸妈代你老婆来向我道歉,你又代你爸妈来道歉,我想知道对不起三个字值多少钱?”吕萌语调嘲讽、嚣张、高昂,总之是今天受的气全冲他撒了。“还有,麻烦你们一家人从我的世界圆润的滚出去!我这个乡下人不稀罕看到你们!”
“萌萌你冷静点,我们能好好谈谈吗?”傅臣按住激动的吕萌,又给她倒了杯白开水。
情绪激烈的吕萌胸口急促起浮,觉得她今年真是倒血霉了,处处都不顺,等能走了她一定去庙里拜拜。
吕萌喝了大口温开水,忍着把水泼他脸上的冲动,咬牙讲:“我们的事在公司就断得一干二净,你还想谈什么?”
咆哮发泄了一通的吕萌,看黑暗里他清晰却充满阴霾的轮廓,渐渐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