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宴彻底结束。
白西烈生怕刚刚白稚儿受到了惊吓。
于是第一时间,皇帝抱着公主离去。
武百官也带着家眷,与交好的官僚作揖告辞。
白稚儿趴在自家爹爹的肩膀上,被白西烈抱着走下白玉阶。
周围离去的官员们纷纷停下脚步,躬身让行。
白稚儿的水眸随意的看了一眼旁边。
与一对酷似老鹰眼睛一样的男人对视了片刻。
那人虽然是躬身的模样。
但是,正微微抬着头,眼神阴鸷,面相也不像个好人。
白稚儿娇嫩的圆脸蛋上,像葡萄珍珠一样的黑眸眨了两下。
只是对视了两秒,她收回了目光。
鹰目男人牵着自己五岁的女儿。
“爹,”他女儿盯着白稚儿被抱走的身影:“公主穿的是什么裙子,我也要!”
男人连忙低头,和女儿笑着说话:“好,明天爹就让人给你送来!”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传来一道冷笑——
“公主身上的软烟罗,百金一匹。郑侍郎哪怕月俸只有十银,却宠女有加,一口应下来,当真是阔绰。”
这声音……
鹰目男人顿时拧了拧眉。
他飞快调整情绪,回过头面对丰扶策的时候,便已是一脸讨好的笑颜。
“侯爷,下官就茉心一个孩子,自然有求必应,哪怕自己吃点苦,也不在乎。”
“如今侯爷还年轻,等以后您自己成了家,有了孩子,便会明白下官的为父之心了。”
说罢,他呵呵一笑。
丰扶策慢慢地走下台阶。
听了对方的话,他只是回以一声冷笑。
“郑侍郎如今在户部,干的可还算得心应手?”丰扶策停了下来。
颇有些居高临下,睥睨傲然的模样。
郑津拱手:“下官一切具安,多谢侯爷关心。”
他心里难免疑惑。
这个万宗侯,忽然叫住他,说这些话干什么?
他的女儿郑茉心有些等不及了。
“爹!我要回家,外面太冷了。”她拽了拽郑侍郎的衣袖。
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郑津连忙安抚:“茉心乖,爹与侯爷说几句话,咱们就回去。”
丰扶策笑了笑,长眉舒展,带着洞察和冷然。
“既然令爱这么着急,那本侯就长话短说。”
“我依稀记得,郑侍郎的母亲,是前朝士大夫的千金。”
郑津心头一紧,不自觉地捏紧了握着女儿的手。
他面上还要故作平常:“确实如此,可是侯爷,如今家母早已故去多年。”
“而下官深受皇上赏识,才能得以在朝中立足,所谓前朝,那已是他国,下官心中,唯有大楚。”
“侯爷当众提起往事,不知是何意?”
丰扶策薄唇微抿,神情平淡,看起来就像是似笑非笑一般。
他黑眸冷的像墨。
“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今日看见,区区校郎竟能知道夺魂木有毒,以此想要戕害本侯。”
“所以,我便不由得想到,夺魂木京城难见,唯有利州常有,而利州,恰好是郑侍郎的祖籍老家。”
郑津眼瞳紧缩,他连忙干笑,掩饰慌张。
“侯爷说笑了,只是恰好,这等罪名,下官可不敢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