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渊忽拿过了她指尖前的另一盏,扬颈饮尽。
云摇声音微颤了下:“慕寒渊!”
两只金盏捏作一并,慕寒渊垂回漆眸,随手一扬——金盏便被他抛到了两人身后。随着咕咚两声,它们渐次落入了温泉中,迅速沉没下去。
云摇从金盏荡落起的涟漪处收回了目光,又惊又恼:“你当真不怕——”
话音未竟。
面前掩映了清光与灯火的翳影蓦地放大,覆下。
下一息,云摇便觉着唇上微微刺痛了下,她吃疼地轻启唇,来不及出口的呜咽被凶悍的气息全数吞没下去。
身前人带着骤然爆发的凌冽气息,将她抵在了身后的青石上。
“我死之前……”
那人用力吻过她舌尖,笑意都碎作切骨的栗然。
“先与师尊行过洞房之礼吧。”
芙蓉帐暖,灯火摇摇。
“咔嚓!”
两个值夜的侍女站在尊主府的寝阁外,其中一个刚悄然打了个哈欠,就听身后,隔着外堂,从里阁传出了一声琉璃盏之类的东西摔碎在地上的声响。
“……吓我一跳。”
哈欠打到一半的侍女僵绷了几息,才小心翼翼地回过头,想巴望里阁内的动静。
“你不要命啦?”另一名侍女连忙将她探进去的上半身拽出来,“老实点,我可不想陪你送死。”
“没事,尊主大人再凶,今晚也顾不上我们嘛。”
侍女捂着嘴小声笑着转回来,“新婚夜都能闹出这么激烈的阵仗,真不愧是尊主大人。”
“切,前些日子你还说咱们尊主大人宁愿戴着那么丑的青铜面具也不露脸,长相一定比面具兽首还凶神恶煞,怎么,今日尊主在大婚上摘了面具,你立刻就倒戈了?”
“什么叫倒戈,我一直对尊主大人很忠实的,”侍女一挺胸脯,随后在同伴的打趣眼神下故作羞涩地弯回腰,“虽然多少是有点美色所惑……哎呀难道你看着尊主大人的长相,还能没半点动心吗?”
“那我还是比较惜命的。”
“嗯?”胆子大些的侍女歪过头,“怎么说?”
年长些的那名侍女轻叹,放低了声:“知道咱们尊主夫人是什么人物吗?”
“嗯……有听说过,什么乾门小师叔祖,三百年前一剑压魔域,什么仙域第一人之类的……最了不得的还是尊主的师尊,能教出这样一位人物来,啧,太厉害了。”
“比起前面,教出尊主都不算什么了,你就是太年少,对她那些伟绩认识不够……”
年长侍女描绘了一番云摇的昔日风采后,终于下了结语:“也就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和尊主你来我往恩怨纠葛——换了咱们这种,怕是在尊主面前打个照面,就要渣都不剩,直接被人扫出去了。”
终于听出了同伴话里话外点自己的意思,小侍女轻挠了挠额角,讪讪道:“我只是一说嘛,哪敢真去尊主面前——”
话声未落。
“砰。”
阁内传出来什么东西撞在墙柱上的沉闷声响,吓得门外议论的两个侍女慌忙将头低了下去。
后面随之又是一阵叮铃哐啷的动静。
小侍女低着头,红着脸嘀咕:“这哪里是洞房花烛夜嘛,我看是打架还差不多……”
——
房内。
云摇有生以来打了大大小小无数场架,年少轻狂时更是没少干过从山门挑到对方宗门祖祠的“恶事”,然而从未想过的是,有朝一日还能跟什么人在榻上打起来。
而那个“什么人”,偏偏还是她大逆不道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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