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白之冤 (第12页)
随即,民警把椅子反放在地上,众人急忙围了过来,这才看清:椅子下悬着一个牛皮纸袋,四角被钉子定住,由于固定得很紧,愈发使牛皮纸袋显得鼓鼓囊囊,通过目测,很容易辨别出袋子里装着的是钱。
另一名民警立即拿出相机,对着椅子和牛皮纸袋“啪啪”地摁响了快门,留下了“铁”的证据。
众人看到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当即抱什么心态的都有:有的幸灾乐祸,像姜鹏程之流;有的勃然大怒,比如李中宸;有的陷入沉思,像黄鸣等人;有的得意忘形,最典型的就数周瑞了,当然,耿建军心中也很舒坦。总之,寥寥几幅面孔,却道出人性忠奸、人心叵测!
李中宸看到这一切,脸色涨红,青筋暴起,对着周瑞大声吼道:“你们这是陷害!我没偷钱,就是没偷!你们以为把钱放在这里,就是我偷了么?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奶里个熊,这小子为啥要说‘你们’呢?那个‘们’字是不是指的我啊?不行不行,看来得及早谋划谋划了,坚决保证周瑞诬陷之事败露之时,自己好能从容抽身、顺利而退!”耿建军皱着眉头,一边看着李中宸发怒,一边想着。
派出所所长胡劲刚走到怒气冲冲的李中宸面前,沉声说道:“你先冷静一下,你放心,我们公安机关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有啥问题,我们都会给你机会讲的,而且我们还要调查,一切严格按照事实来处理,这点还请你相信我们!”
他要从思想上来开导李中宸,确保李中宸的头脑慢慢清醒过来,防止次生灾难发生。
这边胡劲刚在和李中宸谈话的当口,那边民警在拍完照之后,戴上白手套,打开牛皮纸袋,伸手从里面掏出两沓钱来,一张一张地数了起来,由于带着手套,所以数得很慢。
但众人很有耐性,瞪大着眼睛在一旁观看,他们深知:一旦钱的数目对上,李中宸不可避免将作为重大犯罪嫌疑人来进行关押、审讯。
“报告,钱清点完毕,经初步清点,数额是18000元。”清点钱的民警点完后,随即向胡劲刚汇报数额。
“啊?啊!这18000块钱,正好与计生办丢失的数额相符啊,难道真是他小子偷的?”
“没想到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他平常那么好的一个小伙子,没想到竟干出这种见钱眼开的事情来。”
旁边的一些个人议论纷纷、叽叽喳喳地说开了。
“都住嘴,在这里叽叽喳喳瞎说啥?公安机关还没给出最终结论,你们就在这里不负责任地胡乱议论,难道你们能代表公安机关?”黄鸣突然一声训斥,暂时止住了乱七八糟的猜测声。
胡劲刚把眼神从李中宸身上移开,转身看着身边的民警沉声说道:“既然数目与报案人周瑞丢失的钱款恰好相符,我们就依法办案,先对李中宸进行2小时扣押,这边留下2人,继续进行内外围调查,另外,她还反映,除丢失钱外,还丢失了一箱计生用品,你们要继续侦查,争取发现尽可能多的证据,明白吗?”
“是!”几名民警同时高吼一声。
在一系列“铁证”面前,毫无疑问,李中宸被公安机关初步认定为入室盗窃犯罪嫌疑人,但考虑到他的身份问题,而且还存在一些疑点,胡劲刚并没对他实施手铐羁押,只安排两人紧抓着他的胳膊带了下去,坐进警车,鸣着笛跑开了。
“耿记,黄镇长,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一定会严格按照程序,彻查此事,这点还请二位领导放心,我们绝对会公平公正处理此事,另外还烦请二位领导,在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一定要大力支持啊!”胡劲刚看着远去的警车,扭头说道。
此时,他已充分意识到这起盗窃案的诡异之处,在一切未明的情况下,选择公平公正执法,这是在关键时刻保护自我的唯一有力武器!
同时,他也提出了自己需要镇党委、政府支持的请求,这样一来,他就能取得先机,防止个别人从中说情,影响案件的正常走向。
“放心吧胡所长,有啥需要我们配合的,镇党委、政府绝对会支持你。你们尽管放开手脚,把案子彻底弄明白,好给双方有个交代啊。”耿建军握着胡劲刚的手道。
黄鸣也表了态度,要求胡劲刚一定要秉公执法,还说他会高度关注案件进展,末了与胡劲刚使劲地握了握手。
李中宸和周瑞两人作为偷窃和被窃双方,都被带到了镇派出所,进行调查讯问。
其余众人也纷纷散去,人虽散去,但伴随而来的就是风言风语的大肆传播,不到一袋烟功夫,整个岭南镇街上,谣言四起、好不喧闹。
第16章 不白之冤 (第22页)
田永胜昨晚酒喝得有点多,又赶巧家中有事,今天没去上班,所以对镇上发生的一些事还不知晓。虽在忙着,但心中还挺纳闷。
就是上午的时候,他的一个老伙计,老张头,来找他下棋,边下棋边讲了件怪事,说隔壁村上的一个小伙子黄毛在村口兜售套套呢,老张头当时还开玩笑说给田永胜弄几个用用,田永胜笑骂着说那黄毛想钱都想疯了,还像卖菜一样,公开叫卖那些个东西。两人开了几句玩笑,就跳过去这个话茬接着下棋了。
此时,他正在厨房埋头择菜,门一闪,老伴回来了,一见面,就嚷嚷开了。
“老田啊,刚才我去街上买肉,听人说镇政府计生办昨晚丢了30000块钱,说是啥姓李的一个小伙子给偷的,那人现在被警察给抓走了,你看看,你看看,冬天一到,这偷东西的就上来了,以后啊,我们睡觉都得把门锁得死死的,太吓人了!”
她所听到的偷窃的事不知是被多少人已经传过的内容,所以,连钱的数目都在传播的过程中给人为地改了。
田永胜当即一愣,几个关键性字眼瞬间进入大脑,“计生办”“昨晚”“30000块钱”“姓李”“小伙子”等等字眼,飞快地在他脑海里高速运转起来。
“你听谁说的?在哪听说的?啥时候听说的?”田永胜突然脸色阴沉、十分激动地看着他的老伴,抓着她的胳膊问道。
“哎呀,你看你,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人家丢东西,管你啥事?净瞎操心,真是的。”田永胜的老伴也不管他急成啥样了,竟然一个问题都不回答,自顾自地埋怨起来。
田永胜一看,知道这老婆子的傻劲又上来了,也不和她废话,直接掏出手机,打给了镇上的同事。
一通电话打下来,田永胜算是彻底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特别是听到对方开玩笑似的说到还丢了一箱计生用品——套套的时候,他心头一紧,顿时把上午老张头说的那件奇怪的事与昨天晚上自己见到黄毛骑车载着大箱子的事联系了起来。
田永胜随即掏出一支香烟,“啪”地点上,皱着眉头在心中冷静地梳理了一下,不时,做出了一个大胆地推论:恐怕李中宸是被陷害的,而且这件事与隔壁村的黄毛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看来要想帮他洗清罪名,黄毛是一个关键性的突破口啊!我得安排人悄悄盯着他,不能让他跑了,第二,我还得与他正面接触,争取从他嘴里抠点东西出来。”田永胜在心里迅速制定了计划,随即拿出手机联系起来。
黄鸣办公室。
他和宫思杰刚从事发现场回来。
“啪!”黄鸣来到办公桌前,拿起水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用手指着耿建军办公室的方向,怒声吼道:“混账,一群混账东西!竟然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还有王法么?还有法律么?好好好,既然你们已经心黑到这种地步,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宫思杰没有接话,而是赶紧走到门后,拿出扫帚和簸箕把碎玻璃渣子清了出去,回头又给黄鸣点上了一支烟,坐了下来。
“思杰,今天的事你也全部看到了,具体情况我们不谈,你分析一下,谈谈自己的看法吧?”黄鸣一脸痛恨地坐在椅子上,抽了口烟,沉声问道。
“黄镇长,我看这件事是别有用心的人操作的,而且下了死招,很明显,就是想把李中宸往死里整!按理说,耿建军没必要这么做吧,一旦玩得过火,到时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宫思杰双眼紧紧盯着黄鸣,脸上同样充满愤怒表情地说道。
“嗯,你说得不错,他们之所以敢干,肯定是布局好的,可谓‘进能攻、退能守’,而且他们的重点在攻击,想把李中宸一击必倒,无回旋余地,所以才如此凶残、如此霸道!”黄鸣紧紧锁着双眉沉声说道,突然在办公桌上狠狠地拍了一下,“既然他们拼了命,我们更要拼命,否则李中宸一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是!”宫思杰狠狠点点头,双眼爆发出和人拼命的眼神。
“你先忙吧,回头我给胡劲刚联系一下,让他有啥新情况及时给你通气,你也要多和他联系,掌握最新进展,明白么?”黄鸣瞪着血红的双眼,冷毅地盯着宫思杰说道。
“好的,黄镇长。”宫思杰点点头,出去了。
黄鸣即刻拿出手机,拨给了岭南镇派出所所长胡劲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