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面上倒是染了血色,只是丝毫不显俊美,反而看上去有些阴鸷。
内侍们都觉皇上自从醒来后,脾气似乎变坏了,有些吓人。一个个大气不敢出,手脚麻利又静悄悄地收拾了狼藉。
“皇上,午膳摆在勤政殿还是嘉宁宫”小何公公没有随着内侍们退下,而是躬身站在龙案前轻声问道。
洛玄墨本来冷静下来的情绪顿时又被点,阴沉沉地盯着小何公公:“你说什么”
小何公公浑然未觉,忠恳地道:“皇后娘娘的病因查来了,皇上不去嘉宁宫看望娘娘吗”
洛玄墨听了,心口堵得厉害
他岂会不知自己应当去
但他不想去
他不想去
好端端的局,就这么被破了。
那蠢女人如此命大,令他头疼极了。
“音音,你受苦了。”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洛玄墨终究还是去了嘉宁宫。
但他没在嘉宁宫用膳,他政务繁忙,不摆膳也不奇怪。坐在床边,握着韶音的手道:“朕一定会查出下毒之人,还你一个公道”
韶音微微拧眉,露出思索的神情:“这毒中得奇怪。我不知得罪了谁,要这样害我。而且到现在也不知是如何中的毒,对方的手段很是神秘。”
她一点也没怀疑到他身上。
洛玄墨毫不奇怪,只信誓旦旦地道:“无论如何,朕不会让那人逃脱”
同她说了几句话,便以政务繁忙为由离开了,临走之前允诺说会再来看她。
回到御房,他将希儿叫来了。
“听说是你找到秦王叔,令他请了善信大师出山”他看向儿子问道。
希儿还沉浸在母亲的毒解了的高兴中,闻言点点头:“是。”
千算万算,竟栽在这小畜生手里
洛玄墨眼底一沉,似要吃人的冷意从他眼底漫开,希儿察觉到了,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不解道:“父皇”
“秦王叔为大梁征战十年,无数次从阎王手里挣回一条命,他辛苦多年,只想隐居避世,你怎好经常打扰他”洛玄墨收起眼中冷意,但面上仍冷冷的,训诫道:“我听说你常常跑去秦王府打扰,以后不可如此”
希儿蹙起眉头。
心里觉得有些怪异。
秦王叔祖从前是避世不出,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啊非是他缠着秦王叔祖不放。
而且,秦王叔祖交好善信大师,只有他能请动善信大师。他讨了秦王叔祖欢心,难道不是好事,应当得到褒奖吗
他觉得父皇的训诫有些反逻辑。
“反逻辑”这个词是韶音教他的,她还教导他,如果觉得别人的行为古怪、反常理,那么对方不是蠢就是憋着坏。
可,父皇究竟是哪个呢
希儿既不想承认父皇蠢笨,也不想承认他存着坏心。
“秦王叔祖在教我武艺。”他抬眼看了看他,又低下头去,“父皇,秦王叔祖没有嫌我打扰。”
洛玄墨见他居然顶嘴,脸色登时落下来。
“我说不许,便是不许”他一拍桌子喝道,“任何人不得打扰秦王的安宁”
说完,手一挥:“退下”
不容许希儿辩驳,直接下了决断。
希儿眉头拧起,既疑惑不解,又好不失望,低头离开了。
洛玄墨控制住了儿子,却没感到多高兴。
他昏迷的三年里,韶音也不知怎么教儿子的,很没有一位继承人的样子。
与其将他拧过来,不如
他再生一个。
洛玄墨开始频频留宿后宫,在妃嫔中流连,雨露均沾。不知道哪块云彩会下雨,他索性都耕种一遍。
不过,沈才人那块地,他没耕种。
看见她那张与皇后有几分相似的脸,他就没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