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对方明显也回过了神来,顺着陈叶给的台阶就坡下驴。
扭头狠狠警告33床:“臭婊子算你命大,我暂时放过你,等你出院了走着瞧我现在就先不打你,等着吧,早晚打到你满地找牙”
说完又扬言回去就立刻写举报信,放完狠话就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等她走了,33床才捂着脸痛苦出声,同病房的两个病友从阳台上回来,默默地整理着自己被殃及池鱼的柜子和床上的私人物品,没有人去安慰33床哪怕一句。
之前被疏散的围观群众又来了,在门外冲着她指指点点。
杨沐桐也没什么好劝的,看了一眼,叹口气,就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带上病房门。
转身就看见陈叶抱着胳膊靠在一旁的墙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杨沐桐的心里一跳,下意识地说了句:“刚才多谢陈医生出手相助。”
陈叶微微一愣,头歪了歪,呵了声,“杨医生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客气了”
“应该的。”杨沐桐眼睑一垂,小声地说了一句。
陈叶沉默片刻,点点头,“行,我知道了。”
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温度,杨沐桐眼睫毛颤了颤,“我还有事,先走了,抱歉。”
说完低着头,匆匆地从他身边擦过去,头也不回地走向办公室方向。
陈叶站直身子,下巴紧绷着,低声嗤了一下。
我稀罕你这声谢
33床所在的病房和郑妙仪所在的病房离得不远,陈叶直起身,就看见陆耘正站在病房门口,满脸好奇的看过来。
他干脆又走回去,看了一下刚吃饱正在睡大觉的小不点,问陆耘:“刚才没问,我干儿子起名字没有”
陆耘耸耸肩,“大名留给长辈起,妙仪原来起了个小名,叫早早,他还没到预产期就出生了。”
陈叶点点头,嗯了声。
陆耘看他兴致不是很高,想了想,问道:“你跟杨医生以前就认识”
陈叶闻言嘴角又抿了起来,半晌嗤了声,“你不会不记得人家了吧,以前不是总笑话我谈恋爱居然还给人家写信”
嗯写信
陆耘一愣,随即眼睛倏地睁圆起来,连声音都因为惊讶而变得有些尖锐,“啥玩意儿你说啥你意思是杨医生就是就是那个收你信的人”
“很难接受”陈叶无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陆耘靠在一旁的墙上,拍拍胸口,“不、不是你让我缓缓居然是杨医生,好家伙,刚才一点没看出来”
陈叶又嗤了声,什么都没说。
杨沐桐从病房回来,看看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就准备下夜班,她昨天值班值的是黄金班,连带着周末,可以休息两天半。
她打算回去看看祖父母,吃一顿饭。
杨家老宅在旧城区,距离步行街不算很远的地方,一条叫凤凰巷的巷子里,是独门独户的两层半小楼带前后两个很小的小院子。
宅子已经很老了,墙角都长了青苔,杨沐桐的车进不去,停在巷子口的公共停车位上。
只有保姆阿姨在家,杨沐桐进了屋,一边换鞋,一边问道:“秀姨,爷爷奶奶今天都上班去了”
杨沐桐的祖父是国内有名的肝病学专家,容医大的教授,祖母则是著名的妇科医生,老两口退休后都被返聘到省医院,每周还会去出好几次诊。
秀姨从厨房探头出来应道:“是啊,晚上才能回来吃饭,中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随便吃点吧,面也行,我先回房间洗个澡。”她应完,抬脚往楼上走。
家里很安静,杨沐桐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轻。
洗完澡下来,秀姨已经做好两菜一汤,清炒虾仁、红烧小排和蔬菜丸子汤,两个人一起吃完饭,她被秀姨打发去休息。
直到晚上吃饭,才在家里见到下班回来的祖父母和父母。
杨沐桐的父亲杨致远是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母亲周悦和他同单位,是人民医院心内科的主任,夫妻俩性格迥异,杨致远性情温和中带有一点圆滑,周悦则要严厉刚直得多,尽管如此,他们在面对女儿时,关注的都是同一件事。
“桐桐,最近有没有认识新朋友啊”杨致远舀了一碗汤,笑着问道。
杨沐桐还没说话,周悦就哼声道:“一看就是没有,就她这种性格,哎哟真是愁死人,一点都不知道主动的,能认识新朋友就有鬼了。”
顿了顿,又继续抱怨道:“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以前让你好好学习,偏偏学人早恋,现在呢,都要成老姑娘了,又跟个尼姑样”
杨沐桐垂着眼,没有任何说话的欲望,一边挑着饭粒,一边就想起被周悦抱怨的,她的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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