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时麻烦也不一定是坏事。”
他的这个笑,满是自信,给人一种胸有成竹、全权在握之感,福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太子。
哦,不是第一次,在没进东宫之前,太子在福儿眼里,一直是可望不可及的,是尊贵的,是高高在上的,是英明神武的,总之一切好的形容词,都可以用在他身上。
直到她遇见太子之后,才知道太子其实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他也是稚嫩、容易冲动、会羞会恼,偶尔还很孩子气的。
而此时,这样笑的他,又给了她那种感觉。
福儿愣道:“所以,我让你就着水洗洗手,你没洗?”
卫傅低头看了看有些脏的手,突然嘲讽道:“有时亏吃多了,难免防两手。”
等抬起头时,他又恢复一贯的神色。
“走吧,孤带你去看戏,看看小喜子是不是等着孤去救他。”
小喜子倒没等着人救他,因为不见太子,苗头波及到皇后了身上。
两人到时,皇后脸上的笑容已经很僵硬了。
卫傅状似不觉场上的机锋,先给元丰帝和皇后行了礼,又对甄贵妃等人点了点头。
“父皇母后,这是怎么了?”
这时,他才显露出方到之人的诧异。
李德妃笑着道:“没什么,就是在说太子捕了好多鱼,这么多鱼就算给奴婢们都加上菜,恐怕一时半会都吃不完。”
“德妃娘娘多虑了,一顿吃不完就多吃几顿,父皇多给奴婢们加几顿菜,也能宣示父皇仁慈。”
这回的话不软也不硬,但总让人觉得听着不对,可又不能说太子说错了,毕竟他刚来,方才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这时就需要有个人来挑破了。
可谁来挑破?
没见着几位娘娘你来我往的打机锋,都没人敢正面说太子的不是?
不是不敢说,也不是不能说,而是谁都不想挑这个头,毕竟还没抓到确着的证据,而太子的姗姗来迟和他的淡定自若,也让人怕这其实是个坑。
如今就看谁先按捺不住下去咬钩了。
甄贵妃觉得皇后不至于这么蠢,为了做面子露这么大一个马脚?她收敛下心思的同时,饶有兴致看向李德妃和张贤妃。
李德妃和张贤妃看似笑着,但时而闪烁的眼神,都显示她们心中并不平静。
最终还是李德妃没忍住咬了钩。
“都没想到太子会捕到这么多鱼,也不知太子是如何凭一人之力捉了如此多的鱼?方才六皇子还说要跟太子学学呢。”
听到前半段时,甄贵妃脸上还含着笑,心想果然还是李德妃没忍住。三皇子的齿序就在太子后面,也难怪她忍不住。
可后半段话说出时,她顿时沉了脸色,没想到李德妃会拿她儿子作筏子。
“其实这些鱼也不是孤一人所捕,小喜子和孤身边一个宫女都帮了忙,尤其是这个宫女。”
说到这里,卫傅顿了下,指挥着让人把丢在后面竹篓子拿了来。
“这法子是她想的,这篓上有个特制的网,里面放上饵,鱼进来后就不能出去,此地鱼多且没被人捕过,所以捕起来很容易。”
这时福儿就被显出来了。
她也没怂,站出来道:“这法子也是奴婢幼时在家乡里见人用过,也没想到能抓到鱼,就是试着玩儿。奴婢也就出了个法子,其实那些鱼都是殿下亲手捞上来的。”
再去看太子的手,上面被麻绳勒的红痕和污渍还在,甚至太子的袍子还沾了些脏污。
这对一向注重体面的太子,是极其罕见的。
而且这么多鱼也不可能是一时半会就捞上来,所以不是皇后现让太子去捕来充面子。
所以其实并不是太子德行有亏,而是他们误会了。
可事实上,人错了通常不会觉得自己错,他们只会归咎在别人身上,尤其方才几位娘娘话里话外往太子身上引,又合伙挤兑皇后,谁在里头做鬼不是显而易见。
又因是德妃挑破的,三皇子是德妃所出,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在看德妃,连元丰帝看向李德妃的目光都闪过一丝不满。
李德妃真想叫屈,可谁叫她没忍住的!
她正想说几句话缓和下,突然听见有人惊叫了一声‘三皇子’。
众人目光忙朝水面上看去,就见站在岸边的那几个太监大惊失色地看着水面。
四皇子愣愣地站在水里,有些结结巴巴道:“三哥好像沉到水里了。本来我们打算上岸的,突然三哥歪了一下,人就沉进水里了。”
四皇子愣愣地站在水里,有些结结巴巴道:“三哥好像沉到水里了。本来我们打算上岸的,突然三哥歪了一下,人就沉进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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