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有了?!
“我真有了?你怎么知道我有了?”
“我找了个太医来给你看,太医诊的,说快两个月了。”
福儿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都两个月了,可她肚子也没见大啊。
“太医说你以后要注意调养,不能生气,情绪不能起伏过大,你这次突然晕过去,就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之故……”
就着有孕这件事,两人说了很多话。
什么谢家、退婚之事,自然也被二人给遗忘在脑后。
反正两人被囚着,这地方也没什么人来,卫傅就抱着福儿抱了一整天。他嘴里没说什么,但福儿能明白他的心情。
因为这件事,之后汪椿来告诉福儿,已帮她安排好见爷爷的事,也没有让她大喜过望。
不是她不高兴,而是她至今都有点晕陶陶的,自己竟真就怀上了。
本来按照福儿设想,就算汪椿帮她去见爷爷,肯定也要她自己从东宫翻爬出去,谁知汪椿竟告诉她不用这么麻烦。
说负责看守东宫的侍卫,知道她有孕的事,料想她一个有孕妇人不敢做出格之举,所以准许她去和亲人见面,只是汪椿领出去的人,就要由他再领回来,若是人少了丢了,唯他是问。
福儿回来把这件事跟卫傅说了,卫傅虽露出疑虑之色,但并没有说什么,只说让她要注意身子。
到了当日,福儿穿得厚厚的,轻手轻脚地走出东宫。
如今不过十月天,她不光穿上了棉衣,还在额头上缠了一圈布,当做卧兔儿带。
外面的侍卫见她如此打扮,不禁都瞅了她一眼。汪椿太熟悉福儿了,一个成天大大咧咧的人,突然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不用想就知道为什么。
去宫门的路上,他略有些复杂道:“我本在寻思,能不能想个法子让你逃出宫,看你这副样子,看来这事我也不用提了。”
“我现在有身子了,哪能干出这等危险的事。之前我也寻思着,你就算帮我安排好见我爷的事,我如今这样也不好爬高上低,幸亏不用爬墙就出来了。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侍卫不可能因我有孕了,就对我网开一面放我出来,肯定还有别的缘故吧?”
听了这话,汪椿沉默下来。
福儿本是试探,这一看还真有。
“其实我之前也没想瞒你,就是不知该怎么说。”汪椿低声道。
“是和皇后娘娘有关?”
汪椿诧异又复杂:“你竟然猜到了?”
“其实也不难猜,太子身份如此敏感,换做是谁夺了位,第一件要办的事便是杀了太子。可非但没有,我们当初在承德行宫,虽是被关了起来,但并没有人为难我们。甚至回来这一路上,侍卫们虽不跟我们说话,但还算客气。”
福儿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这世上的人大多势利,在宫里底层待过,更能明白人性中的捧高踩低。可我跟他竟一直没碰见过,这种情形实在太不正常了,而且那日那位谢家贵女突然来到东宫,谁让她来,谁给她开门,我那日晕倒后,太医又是谁命来的?”
“不过我只能猜出有异常,具体如何却不知。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她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汪椿。
汪椿叹了口气道:“在你们回宫之前,皇后娘娘就被送回了宫,送回宫也就罢竟还住在坤元宫。坤元宫虽被人看守了起来,实际上陛下每天都会过去。宫里早就有传言,说陛下对皇后娘娘……”
这个陛下指得自然是新帝。
可皇后却是废帝的皇后,仅凭这些就足够显示出不正常。
“包括尚宫局那,也经过大变动,具体如何,暂时不知。陈司膳曾让人给我传过话,说她暂时没办法去看你,大概就与这些变动有关,而这些变动,应该跟皇后娘娘有关。”
隔着一层,终归管中窥豹,汪椿能得出这些消息,已经很了不得了。
而这些消息拼凑起来,倒不难得出一个真相——太子没死,二人被优待,都和皇后有关,而新帝对皇后有不轨之心。
福儿站在原地,半天回不过来神。
她在想,皇后娘娘那么高傲的人,能接受如此羞辱?是不是知道太子在新帝手中,所以只能为了儿子委曲求全?
那样一个女子……
太子若知道,可怎么承受!
半晌,她苦笑道:“其实你还真不该告诉我。”
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了,可如今知道了还怎么佯装不知?
“这件事……那位应该迟早会知道,凡事总要想开些,而且这未尝不是你二人的生机。”
汪椿默了默,又道,“人,总要活着,才能说以后。”
说完,他往前走去。
福儿停了两息,跟了上。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应该说我们这样的人都懂,我就怕……他懂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