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一往情深,对权力毫无想法,甚至愚蠢得发现不了他对她的忌惮。
想到她可能会为了帮他的忙,而挣扎着爬起来,重新参与政事,洛玄墨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份量加一倍。”他叫来心腹,秘密叮嘱道。
做出这个决定,洛玄墨高高提起的心才放下,当晚得以好眠。
然而,他的好眠只维持了两晚。
两日后,韶音气色红润、满面笑容地出现在御房,洛玄墨惊得差点摔了手里的朱笔
“音音”他嚯地起身,绕过龙案,迅速来到她身边,扶住了她:“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养”
他的口吻有些着急,听起来像是在气她不听话,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韶音仰起头,温婉的面上尽是柔情,眼神依赖而缠绵地看着他说:“皇上下了命令,我岂敢不从只不过,那日皇上来看望过我,许是龙气镇压,那些病气全都跑了,我竟是很快就好了。”
这种好事,当然要将“功劳”归给他。
洛玄墨眼前一阵阵发黑。
一股郁气从胸腔底部涌起,直直往上顶,似要推着一股血箭喷出。
当然不是因为什么龙气镇压。这些奉承话,他还没昏庸到相信。
只是,她怎么就好了
她病没病,怎么病的,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他咬了咬舌尖,勉强压下那股血气,绷着一张脸喝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会好得这么快”
韶音嗔他一句:“我不是一日两日好起来的,不是已经病了许多日子吗现在是真的已经好了,皇上别担心了。”
洛玄墨知道她是真的好了。
她只施了薄薄一层脂粉,面色红润,气色极佳,并非脂粉能涂抹出来的。
只是,为何会如此
他心里乱得厉害,忽然别过头,冲她身边跟着的绿意喝道:“大胆奴婢,竟不知规劝你家主子,是嫌命长了吗”
管她是真的好了,还是假的好了。
他要她病着,她就得病着
“皇上凶她做什么是我非要过来。”韶音拉住他袖子,眼中柔情闪动,情真意切地道:“我实在担心皇上。你苏醒不久,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便日日埋头政务,我担心皇上被累坏。”
“若是如此,我会心疼的。”
洛玄墨:“”
这蠢女人。
洛玄墨有时候甚至怀疑,也许他根本不需要太过用心地演,这个蠢女人看不出来的。
“不行你病了那么久,朕不放心”他强硬地道。好说歹说,总算哄韶音回去休息了。
待人走后,他立刻叫来心腹。
进入偏殿,他质问道:“不是让你加量”
“属下的确增加了药的份量。”
“那她怎么”洛玄墨攥了攥拳,咬牙切齿地道:“她怎么好了”
心腹垂头不答。
洛玄墨也知继续责问下去,用处不大,沉下脸道:“你再做一回,这回要亲眼看着她服下”
几步之外,偏殿的拐角,进来汇报事情的小何公公如被冰封一般僵在了那里。
错愕,震惊,不敢置信。
清秀的脸庞一片苍白,仿佛信仰的、虔诚膜拜的什么被打碎,整个世界都变得昏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