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客是掌管归化的蛮夷,廷尉则是执掌刑律和律法,权利极大。不过呢,陈平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东乌孙国的王夫,右丞相。
随着漠北战事的平息,涉间率右护军驻扎山阳。
陈平在乌孙国的职责主要就包括了和唐国的外交事宜,以及和右护军的联络。从表面上看,陈平无意控制乌孙国的军事。可实际上,东乌孙国在经历了几次动荡之后,已经有些疲惫。
游牧民族,大都是临战集结,平时散在各方。
所以,东乌孙国能称得上军队的,也只有驻守在月氏王城的一万人而已。
陈平笑道:“此乃乌孙女王茉莉的意思。涉间将军的右护军战斗力,令漠北三十六部九十八族为之恐惧,迫切希望能与大王达成永久的和平。茉莉希望能与大王联姻,所以才让臣带着莲花,前来咸阳。”
和亲?
对刘阚而言,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词句。
历史上,中原为获得和平,不断通过和亲的方式,向异族妥协。
大名鼎鼎的王昭君,还有被后世传唱各所的成公主……说穿了,就是用女人,来获取和平。
这,是一种耻辱。
但如果是异族用女人来和亲的话,却是另一种感觉。
刘阚不由得笑了,对陈平说:“和亲的事情,先放一放吧……过些时日,我将要和曼儿成亲,哪有精神考虑这个?不过,你可以派人告诉东乌孙女王,只要她听话,我保她世代在漠北称王。”
话有些粗糙,但意思已经表达明白。
相信陈平会以婉转的言语,将刘阚的意思传递给茉莉,这不是刘阚考虑的事情。
“道子,漠北局势如何?”
萧何在一旁开口询问。
陈平说:“涉间将军占领山阳之后,匈奴冒顿立刻后撤三百里,显然有些畏惧。
只要守住山阳之地,就等于抓住了冒顿的肋部,随时可以给予打击。冒顿也看了出来,观其状况,似是要向东扩张。东胡匈奴在入秋后,出现了一场内斗。阿利鞮杀死了东胡王,如今已掌控住了东胡……只是如今,东胡的元气大伤,观阿利鞮的动态,似不想与冒顿直接冲突。
我出发之前,已安排人手,挑动冒顿和阿利鞮的矛盾。
但效果……如今还看不出来。涉间将军在我临行前委托我向大王禀报,请给予他伺机之便。”
所谓伺机之便,就是专擅之权。
战机是稍纵即逝,一旦错过,就难以弥补。
涉间所说的专擅之权,是指发现战机,可以先斩后奏,无需请示咸阳。
这等于是要完全掌控军队,甚至可以指挥东乌孙国与并州。这需要很大的信任,如果换做钟离昧或者灌婴,当然没有问题。可涉间是秦国降将,要专擅之权,不免会让人产生疑虑。
刘阚一蹙眉,这倒是一个挺麻烦的事情。
专擅之权,岂能轻与?
可问题是,他也知道涉间的这个要求,倒也不算是无理。
陈平接着说:“此次臣回咸阳,涉间将军命其三子一并随行。”
唔,看起来,涉间倒也不是个莽撞之人。刘阚知道,涉间一共就三个儿子,这次委派随行,只怕是要他这三个儿子,充当人质,以表明他的心意:我把儿子都给你了,绝不会反叛。
“丞相,你以为如何?”
萧何眯着眼睛,“大王倒不必急于做决定,不妨先看一看,然后再说。”
“如此,也只好这样了。”
刘阚轻轻点头……
“道子,大王意欲提起发动决战,你以为如何?”
萧何突然间向陈平发问,陈平一怔,却没有急于回答,而是详细的询问了一番关东的局势。
好半天,他抬起头轻声道:“大王,可是担心南海校尉?”
“啊?”
刘阚诧异的看着陈平。这件事,他原本想等过两天再和陈平说,可没想到,陈平一下子就猜到了其中的缘由。而萧何更是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道子,你又怎知大王是担心岭南?”
陈平说:“我知大王不是莽撞之人,突然改变既定的策略,定然是有个中缘由。
如今河北平靖,只要不出太大的破绽,就不会有问题。李少君如何?臣尚不太清楚。但是钟离老灌,却是稳妥之人,再加上小猪和老蒯辅佐,河北大局已定。虽有彭越在,可想必……”
陈平蓦地一笑,“老蒯最喜欢鼓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呵呵,大好机会,怎可能放过?”
刘阚,不知可否。
但也不由得对陈平的反应,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