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下去,等杨微出科,轮回院本部去了,没了帮手,他怎么办就干看着,继续跟杨沐桐一点进展都没有
不解开她的心结,他早晚鸡飞蛋打,舔到最后啥都没有。
强烈的危机感让陈叶再度追问:“你妈到底怎么骂桐桐了你说说,让我开开眼界。”
杨沐梧再不想说,也顶不住陈叶的追问,特别是当陈叶说到杨沐桐:“这件事说不得就是她的心病,她现在这样你也想开解她的吧但你做不到,你做不到为什么不让我去试试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是系铃人不是吗”
杨沐梧沉默半晌,叹了口气,循着记忆将那些话说了出来。
“你凭什么无聊跟你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你看看你的成绩,一塌糊涂,就这样你还敢早恋,当你是天仙吗人没了,前途也没了,你就哭去吧”
“你现在谈恋爱的笑,以后都是吃苦流的眼泪下个学期学习还退步,你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杨家丢不起这个人”
杨沐梧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将那些话记得那么清楚,甚至已经过了十余年,连高中同学的名字都忘得差不多了,却还能一字不落地复述出这些话来。
越到后来,他的声音越低沉,说完之后,电话两头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他才哽着声问道:“陈叶哥,你没事吧”
那边传来一阵刹车声,伴随着一声冷哼。
陈叶将车子停进停车位里,按下车窗,没多大好气地应了句:“还行,没气死。”
杨沐梧讷讷,他也觉得母亲这话过分,因此觉得很尴尬。
陈叶说完那一句,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行了,我知道了。”
顿了顿,又吐槽:“不是我说,你们那个妈,现在看来就是做人有问题,你跟桐桐能长成现在这样社会主义好青年的模样,那都是命大。”
但凡命没那么大的,早就被她摧毁了,还能是现在这样在大医院里当医生,体体面面的,前途无量,能丰富她人生赢家的人设想屁吃
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强烈不屑,杨沐梧更加尴尬了。
陈叶这时推开车门下了车,一边往电梯的方向走,一边道:“桐桐这几天请假休息,你要是有空,就给她打个电话,安慰她一下吧。”
杨沐梧这才应了声,声音听起来有点沮丧和惆怅。
陈叶可不管他心情是什么样的,也不管他跟杨沐桐是不是不够亲近很多话不好说,反正他说完正事之后就挂了电话。
但心里却逐渐积攒起火气,整个晚上翻来覆去地做梦,一会儿梦见杨沐桐一个人站在原地不停地哭,一会儿又梦见她使劲将自己推开跑了。
怎么看都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杨沐桐休息得还可以,至少第二天起床时不像前一天那样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了。
她慢吞吞地刷牙洗脸,看见镜子里的脸有些苍白,想了想,还是化了个妆,用的口红是枫叶红的,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好了许多,脸也亮了些。
杨沐梧的电话是在她出门之前打过来的,说是才下夜班,然后就问她:“听陈叶哥说你跟爸妈吵架了,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杨沐桐坐在换鞋凳上,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心里有些排斥这个问题,“什么怎么想”
她不肯跟他说实话,因为她不信他,杨沐梧意识到这一点,难免觉得挫败,但很快又回过神来,觉得这很正常。
别人家的双胞胎兄妹或许是亲密且心有灵犀的,但他和杨沐桐却只有渐行渐远。
于是他只好深吸口气,放缓了声音,温声问道:“陈叶哥说,你不想原谅他们,以后就当普通亲戚,是么”
或许是他的语气比较平和,没有让杨沐桐感觉到咄咄逼人,于是她没犹豫太久,嗯了声,“我做不到”
她顿了顿,没有把话说完。
但杨沐梧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也嗯了声,声音更加温和,“知道了,你不要有太多顾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肯定也是支持你的。”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一下,似乎想听杨沐桐有没有什么要说。
但杨沐桐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嗯了声。
杨沐梧叹了口气,继续道:“二叔二婶那边我会跟他们说明情况,放心,不会有人拿这件事打扰你的。”
陈叶昨晚给他打电话,只说是让他安慰一下杨沐桐,也是到了深夜,他翻来覆去地想,才领会到这一层意思。
这种事在京市的杨微父母不可能不知道,作为长辈,他们天然就站在两位老人和周悦杨致远夫妻那边,希望杨沐桐这个小辈能退让一步,继续家庭和睦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们觉得,孩子嘛,要体谅大人的辛苦,受一点委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杨沐桐要承受这些,凭什么要她永远受委屈呢这不是他们自找的吗,种了瓜难道还想得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