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正在旁边的厢房里等着李惟元随时的传唤,这时他忙赶了过来,垂手问道:“相爷,您有什么吩咐?“
跟在他身后的小扇见李惟元面色铁青,眉宇之间满是冰冷肃杀之气,晓得他这是动了怒。但小扇也不晓得他为何好好的就忽然动了怒,当下大气也不敢出,忙低下了头。
李惟元也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就进了屋内。谨言和小扇也忙跟了进来。
那位姑娘已经下了床,正站在屋子正中,一边跳脚一边大声的喝问着:“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里?”
谨言和小扇都不敢抬头看她的,至于李惟元压根就没有理会她,他只是沉声的吩咐着:“点灯。”
小扇听了,忙走到一边取了火折子,用力的吹的复了,然后将屋中的灯一一的点亮了。
一时照的都是明晃晃的。李惟元就背手站在那里,目光鹰隼一样的盯着谨言,慢慢的道:“你可看清楚了,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脱口而出叫你谨言的姑娘?”
谨言心中陡然一惊。
大少爷发现了。可大少爷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谨言双膝一软,忙跪了下来。
李惟元则是心中一沉。
刚刚他问完这句话后,谨言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那位姑娘,而是立时就一脸惊恐的跪了下来。这说明他心中其实一早就知道他带回来的这个姑娘并不是白日里他见到的那个姑娘。
李惟元只气的上前就狠狠的一脚踹了过去,然后厉声的就喝道:“说。”
小扇见状,在一旁低呼了一声,随后也忙跪了下去。
李惟元平日对旁人再如何,可念在谨言自小跟随他,她又是以前贴身服侍李令婉的缘故,所以对着他们夫妇二人都是很好的,但今儿他怎么忽然就发了这样的火,面色冷的像要杀人一般?
谨言这时也不得身上被李惟元踹的痛了,忙道:“其实这事我也弄不清楚。若细说起来,这位姑娘的相貌同白日在寺门口脱口而出叫我谨言的那位姑娘生的真是一模一样,一些儿也不差的,但两个人身上穿的衣裙和打扮却是不一样的。我记得那位姑娘身上只穿了一件粉色的褂子和一条棉裤。褂子和棉裤上还有有小兔子的图案,但瞧着也不像是绣上去的,也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弄上去的。再有,那位姑娘的头发是披散在身后的,并没有梳发髻。这事我一开始也没细想,是回来的路上猛然的想起来的,所以,所以我就没说。还请相爷恕罪,我也并不是成心的。”
李惟元气的又是一脚重重的踹了过去。
若按谨言这般说来,当时应当是有两个相貌生的一模一样的姑娘,不过是穿着打扮不同而已。而他抱回来的这个不是婉婉,那另外一个
他抬头看了看屋外已经全都黑了下来的天色。风雪越发的急了,若婉婉还在山上,这个时候她必定很冷。她又是个胆小的,山上可能也有狼,只怕听到狼叫身她就会吓的哭
想到李令婉会哭,李惟元只觉心中顿时一阵针扎似的痛。
他转过身,快步的走到衣架边拿了搭在上面的一领鸦青色的羊绒鹤氅自己穿了,然后他一面快步的往外走,一面沉声的吩咐着谨言:“出动府中所有护卫,立时出发随我去承恩寺。”
他要将承恩寺整个山头一寸一寸的搜寻过去。若李令婉还在那里,那他必然是能找见的。
谨言忙答应了一声,然后起身飞跑着去给护卫下达这个命令了。
而屋中的那位姑娘见自始至终都没有人理她,当下只气的在屋中跳脚不已,大声的就说道:“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又怎么劫持我来了这里?我可告诉你们了,我表哥可是当今的右相,你们谁敢惹我,小心一个个的性命不保。”
李惟元原是大踏步的正往院外走,已经堪堪走到了院门口了,这时听到这位姑娘的大叫大嚷声,他猛然回头,目光扫了那位姑娘一眼。
“呵,”暗夜中看来他的一双眸子月色下的冰锥一样,又冷又亮,“淳于祈的表妹?”
随后他便高声的吩咐着小扇:“叫几个力气大的仆妇过来,将这位右相的表妹关到空置的厢房里去。先好好的饿她两天,看看还有没有力气在我府中大叫大嚷,颐指气使。”
然后他又不顾那位姑娘的谩骂,又吩咐着小扇:“叫人来将我卧房里的床和褥子都抬出去烧了。还有那领玄色貂皮斗篷也拿出去烧了。”
旁的女人碰过的东西他全都不会再用。
小扇忙恭声的应下了。而李惟元已经转过身,大踏步的走出了院门。
很快的,李府门口便集结了一大批的人和马,在浓浓夜色掩映下,一行人风一般的卷向了承恩寺所在的那处山头。
但整整找寻了一夜,真的是将这座不大的山头逐寸的都找寻过了,只差挖地三尺了,但最后依然没有找到那位姑娘。
谨言战战兢兢的来禀报李惟元这事的时候,他完全的不敢抬头看李惟元。
现在已是天亮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了,但李惟元面上的神情却是比这夜色还要黑浓上几分的。
李惟元听了谨言的回报,沉默不语,只慢慢的转动着手掌心里握着的马鞭子。不过他心中却是瞬息万变,将今儿白天发生的事都细想了一边,一刻间他脑中就转过了许多念头。
相貌生的一模一样,但穿着打扮完全不同的两位姑娘,他下山的时候遇到的那两个面上焦急,像在找人的丫鬟,还有他临出来的时候那位姑娘说的,她表哥是当今的右相
李惟元猛然握紧了手里的马鞭子。随后他沉声下令:“速遣人去永欢侯府附近打探,他家的表姑娘现在是否在府中。再有,将有关那位表姑娘的所有信息全都搜寻来告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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