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辈子他还能一直护着她,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再不会让她有被人责骂,害怕人的时候。
他始终还是记得那时在承恩寺中眼见李令婉被李修柏呵斥的场景,还有在广平侯府的时候她面对李惟元时小心翼翼的惧怕之意。
想到这里,他不再迟疑犹豫,而是伸手就解开了她杏黄色褙子上的两根衣带,轻柔的褪下了她的衣服。
然后他就看到她右胸口那里正有一处伤口。
看得出来这处伤口是被箭头擦伤的。虽然不再往外渗血,但周边乌青一片,很明显的就是中毒了。
淳于祈心中微沉。那些箭头上竟然有毒。
他心中已打定主意要求娶李令婉的,所以这会也不再迟疑了,低头就去吸李令婉右胸口的那处伤口。
长青这时正一面抬脚进船舱,一面口中在说着:“公子,我们的船就快要靠”
然后待他看清淳于祈正俯身趴在李令婉的胸口时,他接下来的话就怕吓的戛然而止了。
他看到了什么?他家这个对任何姑娘都疏离淡漠的公子这当会竟然趴在一个姑娘的胸口?公子你在做什么?快住口啊!
但他张了张口,快住口三个字还是没敢叫出来。
而这时淳于祈已经吸了一口黑色的毒血出来,转头吐到地板上。一见长青正维持着一只脚在船舱里面,一只脚在船舱外面,且一脸目瞪口呆望着这边的模样,他就面色微沉,冷声的呵斥他:“出去。”
李令婉身上的那件杏黄色的褙子已经被他脱了一半下来,露出了圆润的肩头和一痕雪脯出来,他自然是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长青被他这样冷声的一呵斥,吓的立时就回过神来,赶忙的就转身跑了出去。
等他一离开,淳于祈立时就又低头去吸李令婉右胸口的那处伤口。
如此数次之后,吸出来的血终于不再是黑色的,而是鲜红的了。且看她呼吸平稳,唇上不再有乌青之色,淳于祈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他在旁边的几案上倒了一盖碗水漱了口,随后才转身要去给李令婉穿上衣服。
刚刚急乱之中不作他想,一心只要给她吸出伤口里的毒血来,但这当会知道她不会有性命之虞,再看她白皙圆润的肩头,以及围在她胸口的那方大红色绣莲叶荷花的兜肚,淳于祈忽然就觉得心跳加速,且又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目光竟是不能从她的身上离开。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轻咳一声,微红了脸,伸手轻柔的将她的褙子复又穿好了。
但穿了又如何?李令婉身上的衣裙全都被水给浸湿了,紧紧的贴在身上,清晰可见曼妙婀娜曲线。
淳于祈艰难的将自己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挪开,然后抬眼在船舱中四处一望,见有自己先前解下来搭在衣架上的一领斗篷,忙拿了过来盖在了李令婉的身上,将她整个人包了起来,随后又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低头走出了船舱。
长青正背对着船舱站在船头的甲板上。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依然不敢回头看。直到听到了淳于祈的声音:“回头。”他这才敢回头看过来。
然后他一眼就看到来了淳于祈怀中抱着的李令婉。
他见过李令婉几次,自然是认得她的。当下见她虽然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但她这个样子非但无损她的娇美,反而倒为她平添了一种柔弱,越发的惹人怜惜了。
长青心中就想着,难怪世子会对她这样的好啊。这样貌美如花朵一般的小姑娘,可不就是生来就让人疼惜的?
但他面上却并没有显出半分来,而是急步上前,低声的问淳于祈:“公子,现在怎么办?”
刚刚的混乱已经结束,水面上漂浮了十来几具尸首。有黑衣人的,也有方才谢蕴那条船上的侍卫的,也有一些百姓的。
淳于祈凝神看了一会,忽然冷哼一声:“皇家之间的争斗,何苦伤及无辜。”
刚刚他一心只在李令婉身上,并没有想起他,但这会回想起来,先前跳到他船上来的那个人仿似是四皇子谢蕴。
月初他和伯父遭皇上召见,从御房出来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了四皇子谢蕴。而谢蕴相貌气质出众,所以淳于祈对他印象很深。
但这当会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船已经靠岸,淳于祈抱紧了李令婉,循着踏板下船。
池岸上已经有五城兵马司的人相继赶来,正在疏散百姓,又四处追捕刚刚的黑衣人。为免他人看到李令婉,淳于祈就将盖着李令婉的斗篷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她的整张脸。然后他吩咐长青牵马过来,抱着李令婉飞身上马,一拉缰绳,就往回走。长青驰马随后赶来。
三人两骑,如飞一般的赶回了永欢侯府。
到了府门口,淳于祈飞身下马,抱着李令婉就大踏步的进了府门。一边快速的往自己的卧房走去,他一边还转头吩咐着长青:“速去将王太医请过来。”
王太医与永欢侯交好,且医术高明。虽然刚刚已将李令婉伤口处的毒都吸了出来,但淳于祈依然担心余毒未清,所以还是要请王太医过来看视一番他才安心。
长青答应了一声,转身策马而去。
这边淳于祈则是抱着李令婉一路疾步回了自己的院子。又沉声的吩咐丫鬟:“速去烧水,再拿一套干净的衣裙来。”
仲秋深夜,全身衣裙尽湿,若不赶紧的用热水擦拭身子,换下湿透的衣裙来,极容易就着凉的。
淳于祈所住的院子叫做雅安轩。当下雅安轩上下所有的丫鬟和小厮全都行动了起来,烧水的烧水,寻衣裙的寻衣裙。
等永欢侯淳于德赶到雅安轩的时候,就见雅安轩里外灯火通明,而淳于祈正坐在明间的圈椅中,面上唯有焦虑之色。
他身上先前湿透的那身墨蓝色衣袍已经换了下来,这会穿的是一件月白色领口袖口绣银色云纹的袍子。
见淳于德过来了,淳于祈忙从椅中起身迎了过来,叫着:“伯父。”
淳于德年近四十岁的光景,颌下微须,生的身材高瘦,萧疏淡远,举止投足之间清贵雍和之气顿生。
他抬手示意淳于祈落座,自己也落座了,随后才开口问他:“刚刚我听得小厮说你带了一位姑娘回来?又听说你让长青去请王太医了,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