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里这个未来的大奸臣可是谁都不放在心上,唯有对着李令嬿的时候面色会柔和一些。她求他的事,他也会倾力的去做。不过李惟元倒是不喜欢李令嬿。
李令婉当初给李惟元的人设里面就有这样的一条,他觉得爱情是个极其累赘的东西。儿女情长,但凡沾上了一个情字,那必然就干不成大事,所以他不想沾惹这种东西。
李惟元就又看了她一眼,随后眼中浮上了细碎的笑意。
她这是,吃醋了么?会担心他喜欢李令嬿的程度多过她?
心中竟然不自觉的就觉得有几分愉悦起来,于是他的声音也就越发的柔了下来:“不会。她没你好看。”
他是真的觉得李令嬿没有李令婉好看。
李令嬿虽然一眼看过去无一处不完美,言谈举止也都无可挑剔,但大家都是聪明人,所以就算她心眼再多,城府再深,可他还是能轻而易举的一眼就看透她,晓得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倒是李令婉这样,虽然他也能一眼看透她,但她那是整个人如同水晶玻璃一样的通透,压根就在心里藏不住任何事。
而且他和李令婉这么多年的情分,他孤苦愤慨的时候是李令婉温暖了他,他对她的爱护已经融入到了骨血里面去,谁能替代得了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可李令婉却还是有些不信:“她那样的好,你怎么会不喜欢她?”
但李惟元并没有想跟她解释清楚这里面的事。他只是侧头看她,眼中笑意温柔:“方才午膳我看你也没有用多少。我那里还有一碟子荷花酥,你要不要吃?”
李令婉立时就被他给转移了注意力,立刻就精神振奋的说着:“好啊,我要吃。”
所有的糕点里面她是最喜欢吃荷花酥的了。颜色粉粉嫩嫩的,形似荷花不说,吃着还酥软香甜。
李惟元眼中的笑意就越发的浓了。
这样的婉婉,谁能比得上?李令嬿算什么呢?他是压根就不想正眼瞧她的。
他一路牵着李令婉的手回到了他的小院,进了屋,随后他亲自去将那碟子荷花酥拿了过来,又让谨言去泡茶。
李令婉吃着荷花酥,喝着茶的时候,李惟元就坐在她旁边的椅中安静的看。
李令婉就问他:“哥哥,先生都说你的学识好,博览群,什么都知道,连他都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再教你的了,现下你又是今科乡试头名,可怎么每次我看到你的时候你都在看啊?”
李惟元右手修长白皙的食指捻着页的右下角翻过了一页去,随后他头也没抬,只温温和和的回答着:“这世上这样多的,我便是终生不离手那也是看不完的,哪里能称得上博览群呢?不管怎么说,多看些总是好的。”
所以说羡慕学霸的同时也要看到人家背后这样辛苦的付出啊。
李令婉是真心佩服李惟元了。看看碟子里就剩了一块荷花酥了,她又吃饱了,想了想,便伸手拿了这块荷花酥直接递到了李惟元的唇边去:“哥哥,你吃。”
李惟元没抬头,倒是张口就咬住了她递过来的荷花酥。不过李令婉第一次喂人吃东西,没经验,不晓得手指应该往后放,倒是直接放的前前的,所以李惟元一口咬住了荷花酥的同时也就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
也不是很痛,就是酥酥麻麻的感觉,不过李令婉也没有多想,毕竟她和李惟元两个人现下面上说起来还是堂兄妹。
李惟元倒是心中一滞,只觉得李令婉递过来的这块荷花酥较以往的荷花酥都要好吃了不少。但随后他又觉得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
李令婉是他的堂妹啊,他只能如兄长爱护妹妹一样的爱护她。
他放下手里的,起身走到一旁的窗前,伸手推开了两扇窗格。
冬日凛冽的风呼呼的灌了进来,冷冷的扑在他的面上,倒是将他心里的烦躁给吹散了一点。
但又忽然听到李令婉在叫他:“哥哥,你把窗子关上。我冷。”
李惟元忙将两扇窗格掩了。又让谨言拿了木炭来放到火盆里,将里面的火拢的更旺一些。
李令婉面上看着就有点昏昏入睡的意思。昨儿一晚上尽想着李令嬿今儿会回来,心中忐忑,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刚刚又那样大哭了一场,哭的也实在是有点累了。
但她还是不想回去。回到怡和院了,冷冷清清的也没个可以说话的人。所以她想了想,就同李惟元说着:“哥哥,我在你这里的榻上睡一会儿。”
其实李惟元高中乡试头名之后,老太太就想给他换个宽敞点的院子住,但被李惟元给婉拒了。
这院子里有李令婉给他栽下的桂花和梅花,围墙上有她种的牵牛花和薜荔根,窗前水缸里有她养的小金鱼,廊下有她给小白特地做的窝,他是不舍得离开这里的。
而老太太见他坚持,便也没有强求,不过随后她还是遣了人过来将这小院子里外都给修葺了一番,又给里面增加了不少的摆件。西次间临南窗的那处木榻也是那时候打下的。
李令婉要在这里睡,李惟元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
他让小扇给李令婉抱了一床被子来盖了,又怕她冷,自己拿了火箸,将火盆里的火拢的旺旺的。然后见她躺下了,他就轻声的吩咐着小扇和谨言出去,自己则是拿了坐在案后面的椅子中看。
李令婉实在是累了,身心俱疲的那种感觉。而且这么几年相处下来,她心里也真是把李惟元当成了自己的哥哥,总觉得但凡有他在的地方心中就会有安全感,所以她躺下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窗外的风渐渐的小了,不晓得什么时候,空中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李惟元看了一会,抬头看着在榻上安睡的李令婉。看着看着,他便觉得心中很是安宁平和,面上的神情不由的就温柔了起来。
就这样守着她一辈子也是好的。只要她高高兴兴的,那就比什么都好了。
他低了头,待要继续看,但忽然听得掀帘子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