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叔一拱手,“老夫人谬赞了。”
本是想让人主动巴上来与自己谈条件,可别人不接招怎么办?
别人也不跟你争辩,你有你的证据,别人有别人的说辞,人家就抱准一个,我们不相信我们家的闺女会做坏事!
沈奕瑶也许、可能确实是没有做过,可关键是老夫人会允许吗?严霆会允许吗?
这会儿已经不是裴姨娘一个人的事了!
***
场上之人心思急速转动。
镇国公府不愧是镇国公府,一个管家就如此难缠。这种滚刀肉的态度,让人如何接下去?
难不成真要撕破脸,压着人必须要给一个交代?老夫人有点怨这些不识相的人,就不能老实一点,何必如此难缠,平添纷扰。
可大戏既然已经开锣了,她就必须要唱下去。
所幸她年纪大,又是妇人,黑脸这个角色还是她适合继续扮演下去。就算哪天真‘和好如初’,也可以推着长辈人老年纪大老糊涂了来粉饰太平。毕竟老人老糊涂了也正常,只要人家丈夫不‘糊涂’就行了
她撇了彭叔一眼,哼道:“你一个管家想必也当不了主子家吧,我不跟你说,让沈家人来,今日要是不给我们威远侯府一个交代,这种媳妇不要也罢!”
堂上寂静得落针可闻。
彭叔清清喉咙,开口道:“我好像忘记说了一件事——”他面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公爷和姑娘生了气,至今气还未消,这事儿想必贵府也是知晓的,公爷人年纪大了气性也大,他老人家不开口发话,府里是没人敢管大姑娘之事的。这事禀了上去,公爷就说了三句话。”
他顿了顿,又道:“第一句,他不相信自己女儿会做这样的事。第二句,沈奕瑶既然是严家妇,她的事沈家不管。第三句,如果你们威远侯府真认定此事是沈奕瑶做的,就休了她,他绝无二话。”
沈奕瑶身子一晃,忍不住颤抖起来。
此言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今日之事,实在发展的太让人出乎意料了,简直是峰回路转,让人始料未及。
“原来你们不是来谈条件的,是来耍无赖的!”
半响,老夫人蹦了这么一句出来。说完之后,她似乎意识到不对,涨紫着脸又道:“你们着实欺人太甚了!”
彭叔微微一晒,道:“老夫人何出此言?没有人想耍无赖,也没有人想着欺辱与谁。”
是啊,人家以势压人了没有?
没有!
人家胡搅蛮缠了没有?
也没有。
人家什么也没做,更没有多做辩驳,甚至说出了休了绝无二话之言,又何来的以势压人?
可,可这和他们当初所想完全不一样!哪怕是镇国公府不依不饶,要求再查,他们也不会惊讶,甚至直接蛮横来一句‘你们想怎地’,也不会让人吃惊。关键是别人很淡定,丢出一句‘这儿媳妇要是不满意了,休了也成’,这让他们怎么接?
真休?
这是不可能的,至少此时严霆根本没有休妻的打算。
不休?
那刚才所说的话不是在自己打自己嘴巴?之前的种种不就成了他们唱大戏,别人看笑话的行径了?
并且此举很绝,将老夫人的路完全堵死,一点台阶也没给留。
话说完后,彭叔没去管旁人的脸色:“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这就走了?
众人皆是一噎。
“彭叔——”
彭叔转头看了一眼如今早已为人妇,在他眼里却还是个小女孩的大姑娘,没有去看她眼中的求助,隐隐叹息一声,却是没有停步,径自离开了。
沈奕瑶面若死灰,身体止不住的抖颤起来。
***
这一会儿之间发生的事,已经让威远侯府的人接受无能了。
管家彭叔先是铺垫说了一大堆,最后丢出一句‘镇国公府现在不管沈奕瑶,你们爱咋滴咋滴’。当然别人言语肯定是经过修饰了,但大体就是这个意思。
这是不管这个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