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经大堂进了中院,中院的房舍也倒塌了五六间,看那残垣断壁,绝非大雪压塌,反倒像白犬化身猛兽,扑压冲撞所致。
灶间还未损坏,南风便吩咐杂役整治酒席,经中院进后院,只见胖子住的正屋也塌了,他住的厢房还算完整。
二人将长乐安顿在了南风所住厢房,胖子催茶催水,南风差人喊大夫,半炷香之后方才坐到一起。
胖子先说县衙房舍被毁一事,事情发生在昨天深夜,一男一女两个刺客潜入县衙,拿住胖子逼问南风下落,就在此时,白犬见到主人遇到危难,化身獠牙猛兽咬杀了那男刺客,那女刺客抛出暗器制造烟雾,趁机逃走,白犬尾随追赶,胖子担心它遇到危险,便把它喊了回来。
胖子说到此处,南风下意识的想到了李朝宗差人寻仇,不过此事竟然与李朝宗无关,因为胖子事后检查过那男刺客的尸体,自其身上发现了穿云雀和百花针。
“这两件都是墨门暗器,”长乐认出了胖子拿出的那两件暗器,“此为穿云雀,这件是百花针。”
“你知不知道墨门有个高手,是个矮小侏儒?”南风问道。
长乐想了想,说道,“好像有个侏儒,乃墨门弃徒,名号我记不得了。”
南风点了点头,那本公输要术原本是捆在侏儒腿上的,当日他还在想侏儒为什么将秘籍藏在腿上,现在看来那秘籍很可能是侏儒自墨门偷出来的。
他和胖子自宿州会合之后,他以铜雷算计了那个诓骗胖子的女子,又在城外以百花针伤了那女子的同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两个刺客应该是寻藤摸瓜找来此处的。
“墨门精擅机关,通晓造物,名气甚大,不过听说他们一直闭门自守,少涉江湖,你们怎会惹上他们?”长乐问道。
胖子也知道南风杀那侏儒一事,便告之了长乐,言罢,又看向南风,“你经常看的那本儿破是不是他们的?”
长乐不是外人,南风也无意隐瞒,便自怀里拿出了那本秘籍,“此是我在侏儒尸体上找到的,名为公输要术。”
长乐思虑过后出言说道,“墨门乃名门大派,处事公正,想必不会派出刺客,那两名刺客可能是那侏儒的弟子。”
“你有兴趣没有,你若喜欢就送给你?”南风问道,就算他把秘籍送给长乐也不会给长乐添麻烦,因为对方已经将这笔账算在他的头上了。
长乐摇了摇头,“一心不得二用。”
三人说到此处,外门有人敲门,是大夫来了。
南风将那公输要术收起,胖子开门放那大夫进来,长乐本不愿让那大夫号脉,但又不忍驳了南风好意,便容那大夫号诊一番。
没有伤到筋骨,有内伤却不严重,大夫开了两副药,背着药箱回去了。
酒席准备妥当,极为丰盛,兄弟三人关上房门,围坐吃喝。
二人眼下不缺银两,为长乐准备的是上等好酒,但任凭二人如何劝说,长乐只是不喝,被逼的急了,便说喝酒会浮动气息,影响武功。
胖子本来还想借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喝上几口,长乐这般,他便没了喝酒的借口,只剩下南风一人,也就无心去喝了。
吃饭时,胖子将二人与众人失散之后的一些事情告知了长乐,南风的事情他知道的不甚详细,只知道南风到处游走,得罪了好多人。
轮到长乐自述,只有三言两语,只说自己这些年居无定所,也无门派,漂泊江湖,刻苦练武。
当年逃亡时长乐和楚怀柔在一起,南风便问楚怀柔下落,长乐没有立刻回答,沉默良久方才木然开口,“失散了。”
胖子和南风皱眉对视,很明显,长乐没说实话。
“是我害了大家。”长乐闭目叹气。
“这话说的见外,”胖子起身搬过酒坛,倒了满满三碗,自捧一碗,“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和南风可从没埋怨过你,有你这么一个有种的兄弟是我们的兴趣……”
“荣幸。”南风出言纠正。
“不管是什么吧,那事儿你做的对,要说不对就是你没喊上我们,自己跑……来,干了。”门外传来的“汪汪”让胖子话没说完就急三火四的喝了那碗酒,然后放下酒碗跑去开门,开晚了白犬会破门而入,之前破过好几回了。
南风随后端起酒碗将酒喝掉,又将长乐那碗均给自己一半“你有伤在身,我代你一半,以后万不可以身涉险,急功求成。”
这次长乐没有推辞,端了酒碗起来,“我挑战空性不为博名,而是另有缘故。”
“空性?长乐去挑战龙空寺住持?”胖子惊诧的看向南风。
南风点了点头。
“赢了输了?”胖子追问。
南风没有答话。
长乐一饮而尽,放下酒碗,“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