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闻言暗暗欢喜,拱手说道,“恭喜小道长,刚才听那老道长说,道人授箓之后就能降妖抓鬼,除魔卫道,真是可喜可贺。”
那小道童貌似并不看重授箓,反倒对南风产生了好奇,“善人已皈依三清?”
“为何这般问?”南风好奇的问道,皈依是入道前提,一皈道宝,二皈经宝,三皈师宝,皈依之后就是居士,离道士只有一步之遥。
那小道童冲南风做了个稽首礼,“你拱手之时左手在外,右掌握了左手拇指,此乃道人礼仪,你若不是皈依居士,便是他方道人。”
“小道长,敢问道号?”南风冲小道童竖起了拇指,他对细心之人很是敬佩,一个人悟性再好,天赋再高,修行再刻苦,造化再逆天,如果缺少了细心,也必定一事无成。细心如同木桶的桶底,没有了它,桶再大,水再多,早晚也会漏光。
小道童并未报上道号,而是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你看的不差,我确是皈依居士。”南风笑道。这个小道童应该比他小个四五岁,也就十一二岁的光景,稚气未脱,童音未改。
“无量天尊,我俗家姓李,道号辰风。”小道童拎着水壶想要离去。
“小道长,净所位于何处?”南风跟了上去。
小道童回头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跟我来吧。”
其实南风知道茅房在哪儿,此番是故意拖延时间,与那小道童多说几句话,出门之后便说道,“小道长,你何时授箓?届时我携了香油果子来观礼道贺。”
“多谢善人美意,我不是上清嫡传道人,授箓不设法坛,也不开科仪,你若想看那祭天授箓大典,可去上清本宗,上清宗离此不过几百里路程。”小道童说道。
“好啊,我陪你前去授箓,你与我引路,我有车马,可载你前去。”南风磕倒鞋里的沙土拖延时间。
“你有车马?”小道童瞪大了眼睛。
“对呀。”南风点头,他此前说有车马只是随口一说,他知道小道童不会去上清宗。不过看小道童的语气,好像对他的车马有些想法。
“那授箓大典乃道家盛事,热闹非常,你不去看它一看实在可惜,恰好我师兄要往祖庭公干,你可与他同行。”小道童说道。
南风哭笑不得,完了,让小道童抓劳役了。不过转念一想,不对,此时道观派人去上清宗,极有可能是送那授箓名单。
见南风没有立刻答话,小道童以为他不愿意,也不强求,手指西南,“喏,净所就在那里。”
“多谢小道长,你师兄何时上路?我们何时能回来?”南风问道。
“他午后就要动身,若马匹耐劳,你们七八天就能赶回来。”小道童说道。
“不长,不长,我回家与三姨和姨丈说上一声,午后赶车来此接驾。”南风说道。
“好呀,午后再见,你去方便,我与师兄说去。”小道童拎着水壶,便单手行礼,随后转身走了。
南风并不内急,但还是去了茅房,自茅房出来,与知客道人道别,然后出门离开。
回返之时南风走的很急,他根本就没有马车,得回去加紧采办,根据时间来判断,那个小道童的师兄去上清宗很有可能是递送授箓名单。小道童是风字辈,他的师兄自然也是风字辈,此时上清宗的风字辈与太清宗的灵字辈,还有玉清宗的隐字辈都是最小的一辈儿,风字辈属于晚辈,也干不了什么大事儿,所谓公干不过是跑跑腿,送送东西。
连年征战导致东魏马匹奇缺,马车的价格很高,但南风还是忍痛买了一辆,钱要花在改花的地方,该省的时候不能浪费,该花的时候不能吝啬。
南风赶着马车回了客栈,胖子服药之后已经见强,南风回来的时候胖子正要了一碗面在房里吃。
南风将事情简略的告诉了胖子,胖子不无担心,“那么多银子,会不会白花?”
“什么事情也没有十成把握,”南风走到炕边收拾换洗的衣物,“你身上有伤,就留在这里,我自己去,银子给你放在炕角。”
“如若他真是去送名单的,你准备怎么做?”胖子想知道南风的打算。
“目前还不清楚,得见了那人我才知道那人是何脾性,若是粗心,便容易行事。若是细心,便不易诓骗。”南风说道。
“你自己小心点儿,这面不错,我去给你叫一碗。”胖子站了起来。
南风摆了摆手,“不用了,来不及了。”
“不是午后去接人吗?还有一个时辰呢。”胖子说道。
“我得出去找个亲戚。”南风拎着包袱,推门而出。
胖子在后面吆喝,“你哪儿来的亲戚。”
南风没有答话,他在这里自然不会有亲戚,但他不是本地口音,为了解释这一点,就借口自己是来投亲的,出门要跟三姨和姨丈说一声。
初次打交道,同行之时那道人很可能会问他的来历,万一那公干的道人问起,他得说出自己的三姨和姨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