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香柚到底还是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县衙的侧门上了,秦少安将牛车拴在树下,树靠着一座矮墙,旁边儿有人守着,秦少安给这人拿了两个铜板,从他手中接过一个木牌,那人又把另外一个木牌拴在牛角上,等会儿他们从县衙办完事儿之后就凭着木牌取牛车。
秦少安领着祖孙俩从侧门进去,他给门房塞了一串儿铜板儿:“劳烦大哥,我们找孙吏,小子秦少安,昨儿跟孙吏约好了这会子来找他。”
门房就将他们带进一间小屋,屋里两侧摆放着架,暑假前的桌上分别坐着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年轻的男子,两人齐齐朝他们看来,年轻的男子就笑着站了起来:“哟,少安你们来了,走走走,我带你们去找曹主簿,这事儿县丞那头已经同意了,去曹主簿那头把银钱交上就能办地契。”
主簿的办公场所就在吏的隔壁,房间比他们大些,一间屋子就主簿一个人儿用。
孙吏招呼了一声儿曹主簿,赵老太太连忙跟他福了一个礼:“见过主簿大人。”
“不必多礼!”曹主簿扫眼打量着赵老太太跟赵香柚,这两人都穿得好,丝绵的绣花衣裙,老太太手上还带着大金镯子,小姑娘除了头上戴着珠花,脖子上还带了一个银项圈儿,手上带着一对儿小巧的银镯子,听说她们家还出了个秀才。
是殷实人家,不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买地。
打量完了,曹主簿便笑问道:“贤弟,这就是你说的要买红庙村地的人?”
孙吏点头:“是,这位是我小兄弟的长辈,正是她要买。”
“一共是一百零三亩地,都连在一起,其中有五十亩上等水田,二十亩上等旱地,剩下的就是中等旱地,一共是一千二百三十八两银子!”
老太太闻言连连点头,秦少安就将一个不包袱放到桌上打开,里头黄黄白白的很是晃眼。
主簿有点惊讶,黄金比银子难得,能拿出一千多两白银他不稀奇,可是一次性拿出一百两黄金还真是……关键这黄金的成色还非常的好。
曹主簿觉得自己个儿还是有些小看了来人,人不可貌相,这哪儿是殷实人家,这明明就是……
老太太见曹主簿神色有异,就解释道:“我这个老婆子一辈子喜欢金灿灿的东西,手里有了银子只要攒够了就去金店换成金子,又特意让金店打成金条的,金条比金元宝好存放,不占地方……”
曹主簿让孙吏去把账房喊来,也是没想到来人这么实在,才刚说了价钱就把钱给亮出来了。
很快,孙吏就带了两个账房先生来,这两名先生也是被桌子上的金条给闪了眼。
县衙的账房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他们能经手的银子何止千两,上万两都经手过,让他们惊叹的是那黄橙橙的金条成色也太好了。
两人一根根儿地查验了金条,确定都是真的,又一根根儿地过称,等把这些钱清点出来小一刻钟没了。
账房从中挑拣了些银子出来,赵老太太亲自收了,因着办手续的都是她,所以这会子抱着赵香柚的换成了秦少安。
“老太太,这地契办成谁的名字?”曹主簿问。
赵老太太忙道:“二十亩上等水田,三十亩上等旱地都办成我孙女儿的名字,这五十亩地是给她做嫁妆的。
剩下的五十亩地办成我三儿子赵铭田的名字……”按理说给老赵家买的地就该办成赵铭庭的名字再攥在她手中,反正以后分家大房也要占七成财产,这是大周朝的规矩,不论贫富都这样。
当然,也有例外,但例外很少。
可是赵铭庭卖赵香柚这件事对老太太打击很大,她如今对这个大儿子有些防备了起来。
当然,更多的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