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蝴蝶停留在白花上,更长久的终将飞走,但能握在手心的,一定是更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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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隐约察觉到易秋巧有些不对劲,不知是因为那诡异的笑容还是那奇怪的姿势,他感觉易秋巧的眼睛里透出一抹寒气。
“那个,你是在等我,还是在等其他人?”星道。
“这个嘛......显而易见。”易秋巧道:“现在学部里还有谁呢?”
“找我有什么事吗?”
易秋巧故意拉长声音回答:“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星静静地看了易秋巧几秒,随后用轻松的语气说道:“那我们一起走吧。”
“嗯,好的。”
“连去哪都不问一下吗?”
“问什么要问这种无用的问题呢?”易秋巧反问道,她小跑到星身边,每一次落步都点在走廊中间两块瓷砖相接线上,“你只需要去你想去的地方。”
易秋巧跑向星时,星感到一阵凉风,他道:“嗯。”
星乘电梯来到楼下,他朝着宿舍楼走去,而易秋巧则真的只是安静地跟在星的身后,一言不发,这让星把注意渐渐从易秋巧身上移离至四周的景象:
这是一天之中最为清闲的时刻——至少星是这么认为的。投在校道上的稀疏树枝的淡影,偶尔能看见的一两名慵懒的学生或强打着精神的教师,以及一下一下发出沉闷钟声的报时器,这些东西总能让星感到一种新意和古典交融的氛围。
他就是活在了这样矛盾而现实的世界上,生而不为谁,却又少不了该做的事。
星和易秋巧进了宿舍楼的电梯,直到这时候,易秋巧才开口道:
“这么早回宿舍是有什么安排吗?”
“没什么,只是想早点休息罢了。”星摇摇头:“我事先也说过,你不用跟着我。”
然而易秋巧像是没听见星的话,只是问了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星,你知道什么样的谎言最难看破吗?”
“不知道”星回答后,电梯恰好也到了第六层,他走出电梯,易秋巧也跟着走出来,他看着易秋巧:“你觉得呢?”
易秋巧微微一笑,道:
“最难看破的不是善意的谎言,而是为谎言而说的谎言。想要看破这样的谎言,就必须得先看破前一个谎言,因此,倘若能使谎言根据规律环环相扣,甚至做到毫无缺漏的话,便可伪造一个无法被看破的‘事实’。”
星默默地听易秋巧说完,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
“过奖了。”
“哪里哪里,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已。”易秋巧貌似对星的反应早有预料,只是轻轻摆了下手,接着她那血红与深蓝的异瞳顽皮地看了看星:
“所以今天你准备多晚睡呢?”
星愣了一下,道:“我记得我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事......”
易秋巧又是一笑,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你看,这是什么?”
“眼睛......”
“对啦!”易秋巧道:“我之前都是很晚才回宿舍,大概......也是接近凌晨的时候吧,到了那时,我从宿舍楼下往上望,还在亮灯的房间并不多,我就不经意记下来了。”
“嗯。”
星注意到整个第六层除了他和易秋巧,几乎看不到其他学生,而易秋巧似乎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若无其事地在男生宿舍前与星说话。
星感觉自己的情绪受到了易秋巧的调动,而易秋巧在想什么,他却一无所知,于是他想尽快中止这段谈话:
“那么......还有别的事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易秋巧重复道:“今天你准备多晚睡呢?”
“十二点左右吧。”
易秋巧点了点头,在盯着星的脸看了几秒后,她转身道:“下次见!”
“嗯。”
星看着易秋巧进了楼道,便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吃过晚饭,星来到卧室时,他无意中踢到地上的一本——那是他昨晚看完的小说。星把那本小说捡起来,想要放回到架对应位置,他看着架上的籍,自言自语道:
“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
星把手里已经放进架一半的小说又抽出来,他把床调成阅读模式,然后躺在上面,一边看着小说,一边不经意地回想起刚才易秋巧说的话,不一会儿,他放下小说,用胳膊枕着头,喃喃道:
“什么时候开始熬夜的......”
......
来到第一学院的第二天,学院五十分钟一节的课程不但漫长而且内容繁杂,仅仅过了一个上午,星所在教室里的大多数学生便已有些适应不过来,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在抓紧时间写着今日已布置的功课——因为实在太多了。
星过去是没有做功课的习惯的,然而学院方明确要求当日功课未完成会受到严重的惩罚,所以星也不得不开始着手完成近三年来的第一份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