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行走在军寨中,闻着漫天的药草味,听着不绝于耳的哀嚎声,
宛如人间地狱一般。
是的,
他们胜了,官军将最后一支黄巾军击败了。
但是,程昱并没有感受到一场大捷下来的欢庆气息
反而,
军营中的氛围,像是打了败仗一样压抑。
营帐外的伤兵,眼神呆滞,神情木讷,他们在等待军中医师的救治,
骑兵从周边城镇抓来了大量的医师,就连半灌水的江湖郎中也都被抓了过来,但依旧不够。
这场仗,
十万甲胄齐全的官军对阵六万甲胄不齐的黄巾军,竟然只拼得一个惨胜。
整个交战过程,异常惨烈,六万黄巾军将士尽数阵亡,突围出去的寥寥无几。
中军营帐中,
刘岱和王允都在里面,刘繇则是跪在地上。
一名医师正在给刘岱清理胳膊上的伤口,疼得刘岱龇牙咧嘴。
程昱看了一眼自家使君,又看向一旁一脸沉重的王允,不由开口道:
“此战,咱们……惨胜。”
刘岱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繇,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咬牙道:“说吧,这一战咱们折损了多少兵马。”
程昱皱了皱眉,轻叹道:
“此番咱们总共十万兵马,阵亡……过半,余下能战的不到三万,且大多都有伤在身。”
刘岱怒骂道:
“这些黄巾贼人都他娘的是疯子!疯子!”
战后,兖豫联军索性也没有再分开,而是都挤在一个军寨里,各自舔舐着伤口。
有的兖州士卒在偷偷抹眼泪,豫州士卒看见了也没有去嘲笑,毕竟他们现在连五十步笑百步的心情都没有了。
哭?谁还没哭过呢。
有的一营兵马,屯长、曲长、军候、军司马都阵亡了,队率为了去问什么时候开饭,只能直接跑到营主的营帐中。
结果进入营帐一看,营主正趴在桌案上抹着眼泪。
大家伙跟青州的黄巾军打了两年,大小战数十场,就算是败了,也没有如此惨烈。
按照往常,打到战损及半的时候他们就会溃败,明面上会说这是战略性撤退,以保存实力。
但这一仗,上到将领,下到兵卒,都没有退,不是他们不想退,是因为他们没脸退。
十万打六万,还是正面厮杀,这要是退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关键是人家领头的都往上冲,下面这些当兵总不好转头就跑吧。
再说了,大家都在军阵中,怎么跑?可能你刚一转身,后面的兵卒就先给你一刀。
官军这场惨胜,上面那些将领也是有些说辞的,他们这次可都是拼了命了,要怪就怪那刘繇。
都说了让刘繇守好浊水东岸,结果非不听,偏要派一支奇兵去夜袭黄巾军大营,结果损失了两万兵马,若是在正面厮杀时,有这两万兵马在,他们也不至于落得个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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