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兵则无视曽布的惊讶。
“老大您看哈,这黑马营就没干过好事,杀人放火,劫掠民财,嚣张跋扈,比山匪更加令人不齿,下官想办法灭了他们,也算为国为民除去一害。”
曽布端了酒杯的手有些抖,为官多年,也曾身为左相,见过无数大场面,都没有今天的感觉刺激。
他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并没有跟自己在说笑话,而是真有把握灭了黑马营。
尤其如此,才让他心动不已。
黑马营何尝不是如陈兵所说,罪恶累累,恶贯满盈。
激动了片刻,将一杯酒喝下去,这才让心情冷静下来。
“小子,稍安勿躁,你是觉得大宋没了律法吗?”
陈兵不服:“律法能制裁这些罪犯?”
“身为大宋提刑司官员,须依法办案,不可任意胡为,你如此行事与黑马营有何区别?”
“老大,下官曾上交古路村灭门一案的结案陈情,请问该案如何判决的?”
曽布一顿,伸手捏了颗花生丢进嘴里。
咀嚼了半晌后,才压低声音问道:“老夫问你,那高三绝和李光荣可是被你杀了?”
陈兵也开始装糊涂:“下官不认识这两个人,他们是干啥的?”
曽布一双昏黄的眼珠紧紧盯着陈兵。
“别跟老夫装糊涂,那高三绝可不简单,家族中尽是高手,你这麻烦可惹得不小。”
“下官身上的虱子多了,差他这么一个么。”
“李光荣得其父真传,江湖绰号暗箭伤人,他有个妹妹,射箭的技艺还在他之上。”
陈兵知道这是老大在给自己透露消息,拱手称谢。
曽布见他明白自己的心意,这才正颜道:“陈兵,你去东京都帮老夫办件事,可持老夫信一封,速去速回,不许惹是生非。”
陈兵回过神来,我跟你谈案子,你把正事拐到太平洋去了?
“老大,下官在应天府还有要事没办完,可否”
“即刻启程不得延误,你的事老夫帮你办了。”
“您知道啥事?”
“不就是你那两个随从,老夫帮你弄出来。”
“可是”
“不许再生是非,有时候吃些亏忍下来并非坏事。”
陈兵牙疼似的捧住了腮帮子,吸了会儿凉气。
“黑马营不讲道义,敢动我身边的人,生可忍孰不可忍。”
“生熟老夫不管,人活着就好,不然蔡相那里不好交代,对朝廷也无法交代。”
陈兵无语了,自己一个低级官吏,老大竟然给上升到了这样的高度,还有何话可说?
吐出一口浊气。
“老大,你敢保证我的人还活着?”
“如果有误,随你如何行事。”
陈兵重重点头,起身拱手告辞。
看着陈兵远去的背影,曽布叹了口气,虽然是个大才,却很难管理,一个弄不好,就是天下大乱。
抬手一招,从暗处走过来一个中年汉子。
“持老夫的印信去黑马营,让杨思仲放了提刑司的人。”
“爷,不知是谁?”
“杨思仲知道。”
那中年汉子躬身应是,转身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