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兵后,布老也无心饮酒,起身下了酒楼,路上就吩咐人准备车马。
半路就上了马车,一刻不停地出了应天府城。
两天后,布老进了开封府,连夜来到蔡相家门口,请人送进拜帖,便站在门口静静等候。
过了半个多时辰后,有人来唤。
大宋左相蔡京,身穿宽松长袍,正在房中提笔写字。
布老轻轻走进房,站在一侧安静地看着奋笔疾的左相。
约半刻钟的时间,蔡京终于停笔,拉远了距离欣赏着刚刚写完的大字。
“曾老可有些日子没蹬我的大门了。”
布老躬身道:“蔡相为国为民日夜操劳,曾布怎敢骚扰。”
“生分喽,来看看这字如何。”
曾布上前一步,低头认真观赏。
“铁钩银划,笔力如金,端得好字!”
“呵呵呵,曾老也会奉承人了,嗯嗯,看来是心中有事,说来听听。”
曾布往后退了一步,躬身道:“蔡相,提刑司有一七品提刑官,叫陈兵,是个大才,前些日子办理古路村灭门案时,与黑马营起了冲突,下官恳请蔡相保他一命。”
蔡京没有说话,眼睛也没离开案上的大字。
“陈兵,好像听说过,嗯,杨公公很是恼火,年轻人有些冲动啊。”
“蔡相,此子也是为了提刑司办案,确实做得过了些。”
“黑马营可是杨公公的心尖子肉,被砍了一刀,如何不恼,你让本相如何说话?”
曾布再次躬身:“蔡相,此子也办了几件出彩的案子,武双全,确堪大用。”
蔡京诧异地看了一眼曾布,这老家伙清高得很,怎么会弄这一出?
半晌后,终于点点头。
“杨公公处本相就去多说一句,可黑马营内也是年轻气盛之人,这口气得让他们出了吧?”
“蔡相说的是,只要您点了头,明处他们谁也不敢造次。”
蔡京脸上露出笑容,摆摆手道:“曾老能体谅本相的苦心便好。”
曾布再次后退一步,躬身施礼。
“蔡相,不知古路村灭门一案,该如何处置?”
“哦,杨公公也曾说过,那些刁民不感皇恩,竟然三番五次拒缴田税,其罪当诛。”
“可是”
“曾老想要如何?”
蔡京语气严厉起来。
“多谢蔡相成全,下官告退。”
曾布咽下余下的话语,再次躬身施礼。
蔡京转回目光,盯着案上的大字不再说话。
曾布缓缓后退,直到跨过门槛后,才转身向外走去。
陈兵醒来时,全身无一处不疼,连翻身都不能。
床前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看出是一处很是精致的房间。
鼻端传来很浓的香气,身下被褥柔软。
床边趴伏了一个小脑袋,正在酣睡。
陈兵口渴的厉害,想说话,嗓子不知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想抬手拍拍那个小脑袋,却根本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只有眼珠子乱转,四处查看。
过了一会儿,只觉头脑发晕,不由得再次沉沉睡去。
梦中出现了与黑马营五人争斗的场景,漫天的刀光,在身周乱舞。
只是奇怪地发现,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均不是陈兵用眼睛看到的,而是全凭其他感觉,触感、听觉、嗅觉发挥了超常的能力。
当时便似抓到了些什么,好多次刀临身体,都躲避的艰难,总是觉得差了那么一丝丝。
心里发急,身体却用不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