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班主任皱着眉头站起来,关切地问受伤的alpha,“阿航?” 他和赵安航的ta母亲是亲戚,要论起来就是表兄妹,当初能从老家县城中学调到海城一中任教也是托了赵家的裙带关系,自然关心侄子的情况。 陆风驰人高腿长,比班主任更早一步查看赵安航的情况,没见血没见青紫的,他直接拎着赵安航的校服领子就把人提起来,毫不费力。 “赵安航,你在这里搞什么飞机?装什么呢?打算诈病拿假条?”他挑眉。 赵安航欲哭无泪,解释:“冤枉啊,陆哥,我真没装啊,新同学要偷你衣服,我看不顺眼说了他一句,他就……动手呃,不是,动脚了。” “偷我衣服?”陆风驰迟疑地放开赵安航的校服领子。 水鹊当时把人踢伤了,其他同学不知道怎么处理,赵安航就嚎着要找班主任评评理,他们于是决定让水鹊和赵安航去办公室解决纠纷,现在办公室的走廊还猫着好几个看热闹的学生。 陆哥?水鹊捕捉到赵安航话语里的关键词。 他才知道眼前的男生就是陆风驰。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身体高壮挺拔,比水鹊高了整整一个头。 身上没穿校服,是白色衬衣和黑色的长裤。衬衣解了顶上的三个扣子,露出喉结和一小片胸膛,衣摆只扎了一边,也不显得松垮,反而因为白色的衣料底下还透出点腹肌的线条,倒是显出随性与凌厉的气质了。 陆风驰是混血,棕发,眉飞入鬓,五官深邃,眼睛是汪洋大海的颜色,与深蓝的耳钉交相辉映。 那双眼睛对上水鹊的视线。 水鹊手上的校服外套发烫似的,热度一路传上了发际与耳畔一带,偏生他这处的皮肤又细又白,泛起一点粉红就格外惹眼。 当场让被害者知道偷衣服了,现在手上还拿着赃物……水鹊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这校服又不值钱,偷他衣服做什么? 陆风驰脸色不自然起来,欲盖弥彰地拍了拍赵安航的肩膀,“咳咳、就这点小事,你也要闹到办公室来?丢人现眼。” 赵安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班主任紧张道:“阿航,你哪里不舒服?说实话。” 一同来的alpha接话:“报告,老师,我当时看到新同学,一脚——” 她模仿了一个踢裆的动作。 赵安航刚缓过来,顿时又感到下体一凉。 班主任大惊失色,随后怒容满面。 他还指望赵安航继承赵家,为娘家谋利,又受赵母所托,平日里对赵安航紧张得很。水鹊刚转学过来,虽然姓宋,但上面没有人知会,他没有联想到海城宋家,毕竟众所周知,宋家如今掌权的是宋康的独子宋秦。 他只以为水鹊是哪家小门小户的暴发户塞进来的,仗着背后的赵家,厉声道:“宋水鹊,盗窃他人物品,伤害同学,马上叫你的家长过来!” 一个ta怯生生地给水鹊辩护:“老师,事情不是这样的,我看到是陆风驰的外套袖口掉地上了,新同学要给他捡衣服,结果赵安航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新同学偷东西,然后还强行要闻、闻新同学的腺体……” ta没有腺体,而对于alpha来说,腺体并不算一个敏感部位,但是如果是a,闻腺体的行为真要追究起来,就很可能定义为性骚扰了。 除了班主任看过宋水鹊资料,清楚他性别栏写的alpha,在场的学生都默认新同学是a。 她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a呢。 ta解释完,又偷偷抬头看了新同学一眼。 少年的骨架不大,同龄男生穿的正合适的校服套在他身上,不仅不因为原本宽松的版型而显得肥大,反而还透出十足的伶仃,含蕴着极为朦胧的肌肤。 他太清瘦了,脸色也苍白。 面对严厉的、偏袒权贵的老师,就是无根的浮萍。 欺负a可耻!其余人的内心愤愤不平。 水鹊没想到当时还有目击者,甚至误会了他是好心帮人捡校服,“不是的,我……” 掉的眼睫毛倒扎进眼睛了。他一边急忙摆手,一边去揉弄眼眶。 陆风驰瞳孔紧缩,猛地拍了一下赵安航的脑袋,赵安航顿时吃痛“嗷”的一声。 “行了,人家细胳膊细腿的,能给你踢坏了吗?堂堂alpha闹成这样,难看不难看?”陆风驰拎着小鸡崽一样拎着赵安航要往教室外走,想起了什么,再回头看班主任时,脸色已经沉了下来,锋利的视线在他脸上剐着,似攥住
人的心脏一样叫人窒息。 他冷冷嘲讽:“老师,这点事不必处分叫家长吧?” 班主任讷讷的,明白陆风驰的意思,讪笑:“是,陆风驰同学说得对,同学之间还是相互体谅、团结友爱最重要。” 在不久前,陆风驰刚以“是,您说的对”的态度敷衍他,他也就是坐着教师的位置、口口声声说着校规才敢对陆风驰的言行指指点点,最重要的也是对方平日里还算尊师重道的态度。 如果真要针对起来,整个赵家都不够陆家喝一壶的。 陆风驰扯了扯嘴角,路过水鹊时,停顿了步伐,把赵安航往门外一丢,空出手来。 “新同学,我的衣服?” 水鹊恍然才意识到对方的校服外套还在自己手里。 他将校服好好地送到陆风驰伸过来的手上,指腹不小心擦过对方起伏的肌肉线条,衣服挂上来,残留着余温,除此之外还有幽微的栀子香。 陆风驰手忽地一颤,幸好校服外套遮住了他手臂冒起的鸡皮疙瘩。 “谢了。”他迅速拉开和水鹊的距离,心跳如雷,面上却没什么表情,炫目的耳钉也让人忽略了他红起来的耳朵。 放学的下课铃恰巧响起来,看热闹的同学稀稀落落地离开。 班主任叫住水鹊。 “宋水鹊,今天这件事是阿航不计较,再有这样的伤害同学、不利于班集体团结的行为,学校就要给你记大过了。”他搬出学校给面前的学生扣帽子,即使陆风驰那么说,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轻轻饶过,这种刚转学就闹出事的学生都得敲打敲打。 “这件事我还是会告知你的家长,明天交2000字的检讨给我没问题吧?” 水鹊:“没问题的,老师。” 他弯唇笑了。 还以为第一个剧情就要失败告终了。 所幸老师很靠谱,还记得要通知他的家长,他刚才还多拿了会儿陆风驰的校服外套,现在上面估计都是信息素的味道,那么这次剧情的两个目标,也都马虎地完成了。 看陆风驰刚才避他如蛇蝎的动作,想必是很讨厌他,应该也没有相信捡衣服的说辞,只是有人替他说话,陆风驰嫌恶到不愿意做过多纠缠。 放学回去的路上号在旁边给他撒花。 【恭喜宿主,本角色剧情进度已经完成10了!除了本身的剧情进度,只要继续维持人设,就有机会刷到额外的软饭值,剧情进度和软饭值都可以在这个角色下线后兑换成积分哦。】 水鹊:【积分有什么用处?】 【累计足够的积分,就可以升级大世界的职工福利啦,不仅业务范围会更广,还可以在大世界买房子,这样不想工作的时候就可以回大世界歇歇脚。也能用来升级系统能力、购买系统外观哦。】号说着说着扭捏起来,【宿主不是喜欢小狗吗,大世界商店有系统的小狗外观可供购买,种类很多,像金毛、边牧、柯基等都有……】 【嗯,我会好好完成工作的。】周围没有人,水鹊揉了揉悬浮小球的脑袋。 号晕乎乎,飘落在水鹊肩膀上。 校门口。 “小少爷。”在车外等候的司机一见到水鹊,赶紧招了招手,在水鹊上车前小声提醒,“刚刚大少爷接了你们老师的电话,心情不太好,你……” 水鹊的脸长的是纯然乖巧,光眼尾透着点不谙世事的旖旎。 谁能想到品性这么叛逆?前两天才刚接回来就扬言要把宋秦从位置上赶下去,指着宋秦骂他抢了自己的东西。 司机叹了口气,他给宋家工作了快大半辈子,是真心希望宋家安宁的,好言相劝:“你待会别和大少爷呛声,他也是为了你好。” 水鹊含混地应了一声。 他刚收到了号加载的宋水鹊的记忆,对于人设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既然要扮演的是坏蛋alpha弟弟,那注定是要搅得这个家鸡飞狗跳的。 对不起了,司机伯伯。 车里的温度暖呼呼,一开门就涌出来热气,驱走了水鹊身上秋雨的寒意。 他收起雨伞上了车。 车内昏暗,滴滴答答的雨水顺着伞落在地毯上。 西装革履的男人此时坐在靠窗的另一端,眉棱严峻,银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笼下一片阴影压住神情。额前漆黑的发丝搭在镜框边,从侧面遮住了眼睛,下颌线棱角分明。 膝上放着一份件。 听到他上来的声音,视线也没从件上移开。 车开始行驶。 水
鹊抿抿唇,进入状态,他甩下包,气鼓鼓地将湿淋淋的雨伞团成一团就丢在地上,扬起的水滴最终呈弧线,最终落下在白色的纸张。 车内一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宋秦“咔哒”一声合上件。 水鹊像是未察觉气氛变了,重重坐在宋秦的旁边,两人之间隔了一根拐杖。 那拐杖的用料极其考究,阴沉木制成,杖头还镶嵌了一块上好的玻璃种翡翠。 【男主小时候被绑架过,山洪冲塌了绑匪藏匿的房子,梁木掉下来砸到了右腿。平时走路不太便利,要借助拐杖。】号为水鹊解释。 “水鹊,捡起来。”他的声音粗粝,手背青筋纵横,指向地上乱糟糟的雨伞。 水鹊像闹脾气的孩子,“不要。” “又没沾泥,没弄脏你的车。” 他重音强调“你的”。 宋秦的右手搭在拐杖的翡翠上,指腹摩挲着。 “老师打电话过来说你偷盗物品还打架斗殴,怎么回事?” “我没有。”水鹊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幸好班主任没有相信ta同学的说辞,还把事件升级为打架斗殴,为他的剧情进度推进了一把。 有这样的弟弟,男主一定头疼死了。 水鹊决定打死不承认,犟嘴:“没有,我今天好好的,什么都没干。” “家里没有短你吃穿用度,昨天我也往你银行卡里打了这个月的零花钱。”宋秦冷声问,“你还在上学,三十万一个月都不够吗?” “为什么要偷同学的东西?”他紧锁眉头。 宋秦不介意这个私生子弟弟蠢笨,宋家有能力请最好的家教老师,再笨,只要脑子没有缺陷就都可以教。没有礼貌,没有素养也可以理解,宋水鹊原本跟着单亲妈妈在小县城,可以归因是成长环境不够优越。 他无法接受的是,弟弟是个人品低劣、偷盗斗殴的人。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又不信。”水鹊满不在乎地嘟囔,“你什么时候把老头子送我的卡给我?” 哗的一声,件滑落在地上。 水鹊被扯到和宋秦极近的距离,那手掐着他的下巴,青筋暴起。 “宋水鹊。别让父母对你失望。”宋秦说。 他准备严厉地教导叛逆的弟弟。 但指尖绵软的触感却提醒着他。宋秦的视线落在水鹊脸上,一时间停住。 被掐住的脸粉白,几乎没有他巴掌大,下巴尖尖,掐起来就没肉,与他比起来,身量更是小了不止一号,一脸倔强,像竖起防备的小刺猬。 对这样的孩子,似乎不适用严格的打压教育。 宋秦的手一松,未曾想到水鹊就着他的手腕狠狠咬了虎口。 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得逞后的水鹊立刻想逃开,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撞到了车顶,恰巧此时刹车,水鹊步伐不稳一屁股坐到宋秦腿上。 乍然撞到头,水鹊咬唇,眼睛应激地升起酸酸的涩意。 脑海里响起的却是一道陌生的声音。 【撞疼了宝宝?】 【是不是要掉小珍珠了?】 【快离这个不值钱的野男人远点。】 车门敲响,司机战战兢兢地道:“少爷,到家了。” 水鹊来不及问陌生声音的主人是谁,他挣扎着站起来,拉开车门。 生怕宋秦会抓住他伺候家法,水鹊下车逃走前还不忘顺走了那根拐杖。 “小少爷!这……”司机不好阻拦,回头看还在车内的宋秦,“大少爷……” 宋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