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家里今年杀了年猪请大家吃了杀猪饭以后,剩下的猪肉没有卖。杨氏是个勤快干活利索的人,她的儿媳妇周氏也爽利,所以家里什么东西都是齐备的,便留大家在家里吃饭。
过年来拜年别人留吃饭是不能拒绝的,当然杨氏也不是外人,一群人便都留下来吃饭。
中午几个男人坐一桌吃饭喝酒,女人和孩子们则是另外坐一桌。
酒饱饭足后,大家都散了,林青婉和姚氏则是留着给杨氏帮忙。
等下午几人回到家,都先回屋睡了一会儿,光带张嘴去别人家吃也累啊,一天说了过去几天加起来都说不完的话。
晚上姚氏和林青婉起来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昨天没吃完的菜也都拿出来热了热。
吃完后,才又各自回房休息。
初二是回女儿女婿娘家的日子,杨铁根和姚氏一大早就带着两个小妞妞回姚氏娘家了,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回来。林青婉和杨铁柱没地方去,则是在屋里窝了一天。
后面这些日子,杨铁柱和林青婉还有三房一家就是在家里养猪,吃了睡睡了吃,两个小妞妞还知道跑出去找小伙伴们玩一会儿,四个大人则都是成天窝在炕上,只有无聊的时候姚氏才会到二房屋里来找林青婉聊两句。
初四的晚上杨铁柱和杨铁根兄弟俩又忙活着迎接灶神归来,林青婉和姚氏两人还是没插上手。过了这天以后,剩下的日子里,林青婉他们除了偶尔去杨氏那里晃悠两下,就是在家里养猪。
转眼间年就过完了,镇上的几家酒楼是过了十五才开门,十六的早上杨铁根就殷勤的上门送货了。
酒楼刚开门生意并不好,几家酒楼要货都非常少,杨铁根不禁有些着急起来了。林青婉见状劝他,说刚过完年市场不景气很正常。
杨铁根虽然不明白什么叫做市场不景气,但还是懂林青婉意思的,便按捺下浮躁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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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落峡村的春天似乎来得特别晚,一直到了二月的上旬时候才有村民稀稀拉拉的去犁地准备为后面的播种做准备。
林青婉现在肚子已经凸出来了,将近五个月的肚子因为穿的厚实,看起来很是臃肿。她一直没有像其他怀孕的妇人那样泛酸干呕什么的,就是最近嗜睡的很。
杨铁柱的肩膀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时间没到,大夫仍然不让他把绷带拆了。
杨老爷子勤快,村里刚有村民去犁地的时候,他就要压着杨铁栓去地里犁地。杨铁栓磨了几天都没磨过去,只好跟着杨老爷子下地去了。
杨学章还是没有去下地,何氏找借口说马上要给孩子成亲了,等成亲以后再开始做农活。
这些都是林青婉在屋里,听正房那边吵架听来的。王氏被何氏折腾了好几个月,渐渐没了耐心,现在隔三差五就跟何氏吵一架,完全没有以往惧怕何氏的样子。
估计王氏觉得天天跟何氏吵,何氏也没拿她怎么样,渐渐的胆子肥了起来。
杨铁根见杨老爷子开始犁地去了,自己也有些坐不住了,来找杨铁柱商量了几次,想把分的那两亩地犁了,顺便帮二哥家也犁了,到时候好播种。
杨铁根是知道二哥胳膊其实没事的,分家不久林青婉就把事情跟姚氏说了。三房待他们两口子真心实意,林青婉也不想总瞒着两人。当然林青婉的说法是,他们说了可能也许,但是杨老爷子和何氏还有其他的杨家人似乎都听不进去,自己脑补就说杨铁柱废了。刚好林青婉有分家的打算,就打蛇顺杆子爬就让他们‘以为’杨铁柱的胳膊不中用了。
杨铁根来了几次想商量犁地的事情,林青婉都以杨铁柱肩膀上的绷带没有拆挡了回去。
当然担心男人胳膊还没有复原是一个事儿,另一个则是林青婉不想让杨铁柱再去种地。
不是说种地不好,而是现在的条件限制。
林青婉是知道一般骨头出了问题的人,拆了绷带以后都是要复健一段时间的。她上辈子虽说没有受过这样的罪,但是她有认识的人胳膊骨折过。拆了石膏以后,根本不能动,因为长时间的僵化,肌肉都萎缩了不少,胳膊一直保持同样的动作,里面的筋骨都硬化了,还需要不停的运动才能复原。
杨铁柱好强,估计前面把绷带一拆,后面他就下地去了。哪怕是疼,他估计也不会吭声。古代的医疗技术不好,林青婉才不想杨铁柱以后落了暗伤。
另一个则是因为林青婉觉得种地实在是不赚钱,两亩地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交完税也就落了个口粮,剩下的一些粮食根本卖不了几个钱。而且他们每年还要给杨老爷子奉养,光指望地里的那点出息估计全家都要饿死。
她和杨铁柱手里还有些银子撑着,三房两口子可就辛苦了。与其累死累活还不够这几样支出,还不如把地佃给别人,每年收6层的租子拿来交税剩下的吃,其他的自己找点门路赚钱来贴补。
林青婉把自己的想法对三房两口子一说,旁边听的杨铁柱倒是听懂了,但是三房两口子似乎还没有听懂。
“可是二嫂,那我们每年要有吃的口粮,每年还要给爹一石粮食一两银子,如果不种地从哪里来呢?”姚氏发愁的说道。
林青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样给你算吧,两亩地就说全部种小麦,小麦一亩地产出一石多一点不到两石的小麦……”
是的,林青婉了解了以后才知道这里种地有多么坑爹,上辈子的亩产几千斤在这里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落峡村水土算不错的了,就是气候冷一点做不到像南方一样一年两熟,每年只能种一季庄稼。一亩地种小麦的话,也就亩产两百多斤的样子,两石左右的样子,这还是风调雨顺的季节。两亩地精心调弄一番,也就能收个石左右的粮食。一石120斤,石就算00多斤。没有去壳的麦子卖6、一斤不等,00多斤也就是三两银子左右。
当然落峡村很多村民都是把细粮换粗粮吃的,然后把税子一交,一年的口粮一留,其实也不剩下多少了。
换念一想,把地佃出去,每年收6层的租子,也就是200多斤的样子。把税子一交,还能剩个百十斤的样子。然后把时间空出来干别的,一年下来林青婉不相信弄不到那少少的三四两银子。
当然这种想法对于一直靠种田为生农民是很不好理解的,因为他们一直没有那个意识。包括杨铁根和姚氏帮着林青婉做些腊味鲜拿些分红,也只以为是农闲的时候才会做了贴补家里进项,根本没有那种靠做小生意养家糊口的念头。
林青婉给他们用很通俗的说法解释了一遍,两人不由都沉思了。杨铁柱在一旁也沉思起来,不过他每次帮家里种地也就是跟着杨老爷子一起种习惯了,在他想来哪怕是不种地他也能养活婉婉,差别就是自己平时勤快些多上山弄些东西回来。
既然婉婉现在不想种地,那就不种吧。二十四孝好老公杨铁柱可是从来媳妇儿说啥就是啥的。
姚氏想了一会儿后,率先开口,“相公,我觉得二嫂说的很有道理,有那些时间哪怕不种地,你去镇上做工一年也不止那几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