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粮店出来,辛槐又去买了豆腐青菜。
他要一块豆腐,年轻的老板娘收了一块豆腐的钱,却给了两块豆腐。
他要一把青菜,卖菜的大娘收了一把的钱,却给了两把。
和粮店一样,都多给了。
辛槐也没拒绝。
作为衙役,作为一个居住在附近的衙役,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但他的身份无形中维护着这条街的秩序,保护着那些商家小摊小贩免遭地痞流氓的讹诈欺负。
若按惯例,作为回报,商家小摊小贩们是要给辛槐交保护费的。
就像其它街道,其他衙役一样。
就像辛槐那因公受伤的父亲一样。
可许是欺他年纪小,身子弱,不像是个长命的,许多人并不愿给保护费。
就算有些人愿意给,却是以物代钱。
辛槐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对那些不愿给保护费的,他也不强求。
当然了,这些人遇上了事,他也不管。
他只管那些给保护费的。即使他们给的只是一把青菜一块豆腐。
经过肉铺时,辛槐买了二两肉,结果张屠户给他割了二两。
张屠户长得魁梧健壮,一脸的横肉。
正是不愿给保护费的那类人。
辛槐面不改色,拎着二两肉又进了糕点铺,买了半斤绿豆糕。
伙计称了半斤绿豆糕,又笑嘻嘻地加了两块麦芽糖。
辛槐也笑了笑,付了钱,一转身,就见外头几个头上包着白布巾的男女经过。
这打扮与街上的人格格不入。
辛槐转头问伙计:“这些是什么人?”
伙计摇头道:“信奉白莲教的信徒。”
“白莲教?”辛槐有些诧异:“以前没听说过啊?”
伙计脸色不怎么好看:“乡里信这个的人可多了。城里倒是少,信奉的人大多藏着掖着,就怕别人知道。这几日也不知怎的,人突然变多了,胆子也大了起来,要吃要喝,可烦人了。”
辛槐目光追着那几个白头巾看去。
果然,就见他们正向几个小摊贩要铜钱,不给还不走。
摊贩们似乎有点害怕他们,都给了。
唯有张屠户,将杀猪刀插在案板上,恶狠狠地道:“给老子滚!”
那群白头巾骂骂咧咧地走了。
辛槐又问:“向你们店要过吗?”
伙计脸色越发不好:“昨天要了。”
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
意思很明显。
大哥,这事你管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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