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生要结婚啦!这本该是件大喜事,但这次就连他爹也没让豆花上桌。不仅如此,他爹还给豆花安排了一个特别的差事——每当有客人上完茅厕后,豆花就得赶紧去往上边垫上一层土,把那些秽物给遮起来。
原来啊,这是邻居好心借给他们家房子办喜事的时候提出来的条件:家里可千万不能搞得乱糟糟的,那茅房更是得保持干净卫生才行呐!
想当年,豆花和刘生可是一块儿在哥哥家长大的,那时候大家都是平起平坐、不分彼此呢。谁能想到仅仅过了两年时间,一切就变得如此天差地别了?
豆花心里不禁暗自琢磨着,如果当初不是他爹耍了那个小小的花招,用抓阄来骗了他,那么此时此刻穿着漂亮喜服成亲的人,说不定就是自己喽!
豆花对于哥哥结婚这件事可谓是一无所知,他完全不清楚整个事情始末。此刻的他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已成定局的事实,心中的怒火却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愈愈烈。
等到婚宴终于结束时,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下午时分。此时,所有前来参加婚宴的客人们都已纷纷离去,而豆花却依旧被困在那简陋的茅房之中。
直到确认周围再无他人之后,他才缓缓走出茅房,独自一人朝着厨房走去。
进入厨房后,豆花发现还有一些剩余的饭菜。原本就心情不佳的他,根本顾不上这些饭菜是否可口,随意抓起一些便狼吞虎咽起来。
然而,填饱肚子并没有让他内心的烦闷得到丝毫缓解。于是,在一番犹豫之后,豆花将目光投向了那些从酒席上撤下来的剩酒。
当第一口酒顺着喉咙滑入腹中时,豆花只觉得一股辛辣之感瞬间传遍全身,但同时,那些积压在心底的烦心事也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上心头。
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豆花渐渐失去了理智,饮酒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心中的怒火也随着酒精的作用变得愈发旺盛起来。没过多久,豆花便彻底喝醉了,整个人摇摇晃晃地趴在桌子上,嘴里还不时念叨着对哥哥婚事的不满和抱怨。
豆花不知道哥哥结婚的全过程,他现在只是看到了结果,所以越想心里越窝火。更是憎恨他爹对自己的不公。
他醉眼朦胧间,随手抄起了放在厨房旁边那把锋利无比、散发着寒光的杀猪刀,脚步虚浮,身体晃晃悠悠地朝着他爹的房间缓缓挪去。
每一步仿佛都承载着千斤重担,让他举步维艰。好不容易挨到了门口,他抬起手正准备敲门时,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父亲含辛茹苦拉扯他们两兄弟长大的艰辛画面。一时间,所有的勇气都如潮水般退去,他不禁心生怯意。
想到这里,他无奈地苦笑一声,自嘲道:
“我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然后默默地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家门。也不知走了多久,当他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村边那个空旷寂寥的打谷场。
夜晚的凉风嗖嗖地吹过,像一把把冰冷刺骨的小刀刮在他脸上。被风这么一吹,他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刚刚喝下的那些酒水好像一下子全都涌上了嗓子眼儿。
只听“哇”的一声,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蹲下身来便是一阵狂吐。秽物溅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道。
等到吐得差不多了,他感觉脑袋稍稍清醒了一些。于是,他用衣袖胡乱擦了擦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目光空洞无神,打算就这样毫无目的地继续往前游荡。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草谷堆里似乎有什么动静。走近一看,竟然发现里面蜷缩着一个瘦弱的身影。仔细一瞧,原来是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孩子。
这孩子身上穿着一件破旧且单薄的衣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此刻充满了恐惧和惊慌,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个满身酒气、狼狈不堪的男人。还没等豆花来得及开口询问,那小孩倒是先战战兢兢地说了话:
“你是谁呀?吓我一跳。”
豆花又干呕了两下,带着酒气问:
“你别怕,我是刘家庄卖豆腐的,从这儿路过,你是哪个庄的,怎么睡在这?”
那小孩儿低着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流眼泪。豆花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