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失去孩子后,赵来弟便不愿再待在这个充满悲伤回忆的家中,每日清晨便与赵山富一同外出,或回娘家,或在村里与亲朋好友相聚,但更多时候,他们会去赵二毛的坟前默默哀悼。
赵山富也算是个疼媳妇的,每每都会陪着。
这天,他们像往常一样在村里闲逛,探望了赵二毛的坟茔后,才缓缓返回。
然而,一回到家门口,却发现人群聚集,议论纷纷。
两人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
对于赵山财的丑事,他们之前并未露面,只是躲在暗处,毕竟这并非光彩之事。
直到村民们群情激愤,要求将赵家全族赶出村子时,他们才开始私下商议。
想到赵二毛已逝,赵家的传家宝也与他们无缘,加之赵山财的这件事让他们颜面尽失,赵来弟心中已萌生去意。
而且,就连李兰花也走了,这赵来弟在傻也知道,若是留下来,以后家里的这些活计全都是她一人承担。
因此,她想趁着这个机会,让赵山富分离出来。
这样,日后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会有那么多没完没了的活计,哪怕田里只是自己,赵山富再不伸手,那也是要比现在的情况好上不少。
一边想着,她便与赵山富商量起来。
赵山富起初并不愿意,毕竟家中还有两位姐姐需要照顾。
但赵来弟态度坚决,表示若赵山富不愿分家单过,她便提出和离,不愿被这样的婆家拖累名声。
赵山富闻言,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赵山财之事已让家族蒙羞,心中亦有了离开的念头。
于是,他暂且应承下来,静观赵虎妞的决断。
“里正大人。”赵来弟拉着赵山富走上前来,目光并未投向赵虎妞,而是直接对赵伯说道,“民妇也有一事相求。”
赵伯没好气道;“什么事?”
赵来弟双腿一弯,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求里正大人做主,让民妇与自家男人赵山富从赵家分离出去。”
“啊?你在这说什么混账话呢?”赵虎妞惊呼一声,随即用力一拍大腿,开始大声嚷嚷起来,“哎呀,我这造的什么孽啊,儿媳都开始蹬鼻子上脸,撺掇儿子分家了。”
赵山富看着赵虎妞那伤心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不忍,开口道:“娘,家里现在实在太乱了,再加上四哥做出那种有违纲常伦理的事,你让我和来弟以后怎么在村子里抬头做人啊?”
赵虎妞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声音中带着责备:“再怎么说,那也是你亲哥哥,和你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就算他做错了事,那也是你的亲哥哥,你不能遇到事情就想着逃避,这关乎我们全家的荣辱。”
赵山富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不悦起来;“怎么?你就一个儿子吗?他现在可是连媳妇都跑了的。”
赵虎妞的面色突然变得严厉,威胁道:“你四哥那是休妻,不过是为了彼此留点颜面。我们家田地多,过些日子再给你四哥娶个黄花大姑娘回来就是了。但你要是想分家,就要想清楚,村子里的地和这房子,可就没你的份了。”
赵山富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平日里对他疼爱有加的母亲,竟没想到此时此刻,话里话外透露着决绝。
赵来弟站出来说道:“房子和田地我们都不要,但既然婆婆如此狠心,那将来我们也不会给您养老。”
赵虎妞听后,用胳膊擦了一把脸,然后狠狠地啐了一口:“你这不忠不孝的东西,挑拨我儿子与我离心,你不得好死,别想从我这拿走一钱。”
赵山富将赵来弟从地上扶起,并护在身后:“娘,所以您的意思是选择站在四哥那边,对吗?”
“哎?我说老五,你怎么和娘说话呢?”赵山财伸出手指,直指赵山富,“我是赵家的子孙,是怎么也不可能离开赵家的。还有,你别听一个臭婆娘的耳边风,这样的女人赶紧休了,非要闹得家中不宁才甘心吗?”
赵来弟闻言,毫不示弱地反驳道:“现在家里闹得不得安宁的,难道不是你吗?”
赵山财态度强硬,挺起胸膛,站在赵虎妞身后,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既然你们想分家,那就赶紧走人,我们也图个清净,省得家里隔三岔五就鸡犬不宁。”
有着赵虎妞的护佑,面对自己亲弟弟的为难,他一副怎么着?我有娘给我撑腰的架势。
这时,赵满贵也走上前来,对赵伯说道:“里正,我们三房也想分家,只需要您做个见证,我们不会带走赵家的一分一毫。”
“你说什么混账话!”赵虎妞听到赵满贵也要分家,顿时急了。
在几个孩子中,赵满贵最有出息,也最能赚钱,若是他走了,那自己可就损失大了。
赵山财也不乐意了,皱着眉头,撇着嘴对赵满贵道:“三哥,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咱们一家过得好好的,兄弟间一直和睦,我还帮你照看房子呢,怎么现在要说出这种让娘伤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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