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答应要求

屋子里很静，老夫人坐在上首位，牧舒远站在下面，垂着头，对于老夫人的问题，答不出同意还是不同意。

陆沧洲现在做的事，确实是冒着杀头的风险，即便什么事都没发生，但牧家因为他的帮助而成功获救了，那也是个天大的人情，于情于理，老夫人的要求都不过分。

看出她的犹豫，陆老夫人缓缓来到她身边，略有埋怨的开口道，“不瞒你说，沧州要救牧家，我是不同意的，老侯爷更不同意，毕竟这事有关国本，谋逆的帽子可是轻易粘不得，但沧洲就像铁了心一样，日日为这件事奔波，让我和老侯爷整日提心吊胆、夜不能寐，但几次劝阻，他半分都不肯动摇，反而变本加厉，彻底从陆府搬了出去。”

牧舒远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宁愿每天早起一个时辰上朝，也执意要搬来这里，原来是和家里闹掰了，此刻，她内心更是多了几许愧疚。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到了椅子上，口吻比刚才多了丝恳切，“远儿啊……沧州脾气执拗，决定一件事，是十头牛也拉不来的，我们越在中间阻止，越会招来他的埋怨，但我们陆家也是三代单传啊，你也应该理解理解我们当老人的心情。对于之前的事，是我们陆家对不起你，但我这个儿子现在对你，真是一百个用心”，说到此处，老夫人还用袖角擦了擦眼泪，“你就是看在他对你一片情深、对整个牧家舍命相救的份上，一定得答应我的请求啊，只要我们陆家的爵位能延续下去，就是死……我们也瞑目了。”

“老夫人……”牧舒远心里五味杂陈，没想到自己一家的麻烦，竟也让陆家遭受了这么大的痛苦。设身处地站在老夫人和老侯爷的角度想想，他们能做到豁出去儿子、对他救牧府的事不没加以干涉，已经是算深明大义了。

而且陆侯府原本就站在宰相一派，并世代交好，如今陆沧洲因为娶了她，政治立场也发生了改变，还在宰相费尽心思准备铲除异己的时候大唱反调，这无异于把整个陆家都放在了宰相的对立面上，如果宰相一旦得势，可想而知陆府会遭到怎样的命运。

她不能那么自私，一面要求人家搭上所有身家性命、去搭救自己家族，一面又不愿付出分毫，只想着空手套白狼，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那对整个陆家都不公平。

牧舒远咬咬牙，终是答应下来。“娘……我、我答应你了，如果侯爷同意，我就愿意试试。”

老夫人破涕为笑，马上拉住她的手，“傻孩子，沧州怎么会不同意呢？他日也想你、夜也想你，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掏给你，你没看你背着他离家时，他到处找你那癫狂劲儿，跟疯了一样，连我这个做娘的竟不知道，原来自己儿子也是个痴情种，远儿……若你能把这件事应下来，也算了却我们两老一桩心事了。”

牧舒远勾起唇角，硬挤出个笑容。曾经那些不堪的过往，若让她全部忘掉，那也是不可能的，但她愿意像表哥说的那样，重新面对生活、也重新面对陆沧洲。

老夫人放开她的手，慢慢走到门边，指指外面园中争奇斗艳的美丽景色，问道，“你喜欢这里吗？”

牧舒远呆愣愣的点点头，回……“喜欢啊。”

有谁能不喜欢呢？这院子景色宜人、花团锦簇、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每一处都能让人驻足观看良久，可她不明白，老夫人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老夫人微微一笑，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你肯定还不知道这园子叫什么名字吧？”

把老夫人送到大门口，直到看着她的马车消失不见，牧舒远才抹头回来，但就在要进入大门的一刻，她猛然抬头，看见匾额上苍劲有力的写着两个字——“舒园”

瞧夫人盯着匾额发呆，石昊开始洋洋得意、滔滔不绝的解释，“夫人，这匾上的字漂亮吧？是侯爷特意请太子的太傅所写，曾大人的墨宝，如今可是黄金万两也难求，就连先皇都对曾大人的字大加赞扬过……”

可牧舒远根本没听进去他说什么。只把注意力放在了字本身的意思上，舒园……远香斋……

她灵光一闪，这整座宅院，该不会是陆沧洲特意为她建的吧？如此想法可能过于自大，但这名字起的，又不得不让人多想。

牧舒远沿着甬道缓缓往回走着，伸出手，让路两旁娇嫩的花瓣滑过掌心，迎着微风，竟是说不出的惬意。

但脑海里还萦绕着答应过老夫人的事，真的要再和陆沧洲再度圆房吗？答应是一方面，但其实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两人相处的感觉，较以前确实有所改变，可突然要进行到最亲密的一步，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路沧洲是怎么想的。

“夫人？夫人……”石昊在旁边叫了好几声，看夫人仍在游神太虚，连走错了地方都不知道。

最后还是巧心伸手拉住她，牧舒远才如梦初醒，“嗯？怎么了？”

石昊立即走过来问，“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啊？若想逛园子，我让车夫抬轿撵过来，您想走是走不完的。”

“我没想逛园子，而是想回远香斋。”牧舒远还纳闷石昊为什么会这样问，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走错方向了。

“夫人，您整日闷在房里也够无趣，既然走到这来，不如就去侯爷房坐坐吧，原来陆侯府很多都被侯爷搬来这里了，您可以在里面看看、解解闷”石昊好心提醒。

“侯爷的房，肯定有很多朝中机密件，我去……恐是不妥吧？”牧舒远有几分犹豫，但其实是想去找两本打发时间的，不然心思烦乱的滋味儿，实在不好受。

“无碍，别人去使不得，但唯您使得，小的这就领您过去。”

三人走过一条长廊，进了个格外素净的小院儿，石昊率先进去，推开房的门，再领牧舒远进入屋内，就带着巧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