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呼吸之后,憋闷感觉消失,但随憋闷感觉一起消失的还有那种火热的感觉,实则消失的也不是火热的感觉,感觉仍在,但惯性没了,呼吸过后不知如何继续了。
此时女子十三,男子十五便可婚配,之所以女子要早一些,乃是因为女子懂事比男子更早,诸葛婵娟比南风要大,又是江湖儿女,见南风一脸茫然,再度主动亲近。
南风对于亲吻一窍不通,心思也不在这上面,最初想伸手,此时想的还是伸手,但伸过几次摸到的不是瓷瓶儿就是竹筒儿,急恼之下便换了目标
此处无有衣兜,夏日衣裳单薄,触手之后指间传来的圆滑令南风周身巨震,本来还有些许清醒,此番彻底被无名之火焚烬,脑海之中满是混沌的狂热。
只要不曾晕厥,哪怕意识再混沌也能思虑问题,此时南风心里的念头有些奇怪,自己从未碰过“酒”,应该循序渐进,先饮温平米酒,后饮暴烈醇浆,悔不该先前一时性急,跳过温平直奔暴烈,此时不胜酒力,已有失控征兆。
最可怕的是哪怕明知不胜酒力,也无心退缩,手一旦伸出去了,便不想再缩回来了。
宇宙有乾坤,天地有阴阳,阴阳相吸为天道正理,情窦初开的光景,心动性起的年纪,皆都喜欢,哪个还能把持的住,哪个还愿意把持,又有甚么把持的必要?
眼见南风又要窒息,诸葛婵娟急忙歪头一旁,容他换气。
她停了,南风却不停,先前只是见到过,却从未触及过,今天触及了,原来是这种感觉。
在南风心悸动手之时,诸葛婵娟揽住了他的脖颈,自其耳边启唇轻语,“我钟意你。”
南风闻言感动非常,此时南北倾诉爱意的说法并不相同,北方胡人多直言“爱”,而南方汉人则言之“钟意”,爱和钟意等同明誓,份量很重。
眼见诸葛婵娟示爱在前,南风便有心回应,也应该回应,但说出来的却是“我喜欢你。”
“钟意我,”诸葛婵娟掐捏着南风的耳朵,“快说。”
南风此时狂热激动,也不觉得痛,亦不接话,舍了圆滑抬手上移,寻那百兜花袍的布扣。
袍子的布扣多在左侧,但左侧摸过之后无有现,于是便摸那右侧,还是不见布扣。
“哈哈哈。”诸葛婵娟笑。
南风夜间不得视物,也不知诸葛婵娟是何表情,见她笑,又想到自己的急切,便误以为她有轻视戏弄之心,“你笑我?”
“不曾,不曾,”诸葛婵娟连连摆手,“这百囊衣重三十多斤,扣子难承其重,是套穿的。”
诸葛婵娟言罢,直身站起,耸肩脱卸。
夏日炎热,衣裳单薄,这外袍一去,里面定是一副别样景象。
就在南风急切等待之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暴躁唳叫,叫声是巨雕出的,异常高亢,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南风本来一腔热血满心期待,突如其来的叫声如同一盆冷水,浇了他个透心凉,吓的一个激灵,甚么旖念,甚么期待,刹那之间跑了个干净。
“出了什么事?”南风看向诸葛婵娟。
诸葛婵娟此时正在仰头上望,尚未接话,不远处就传来另外一声鸟类叫声,听那声音,当是十四的鸾鸟所。
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山下也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嘶鸣吼叫,有虎豹的怒吼,有驴马的嘶鸣,连山中的野兔山鼠也随之乱跑乱叫。
安静的夜晚,忽然百兽狂,虽然看不到景象,单听叫声就足以令人心惊胆战。
南风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却知道一定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就在其急切思虑之际,巨雕振翅离巢,往西飞去。
“怎么回事儿?”南风看向诸葛婵娟。
“不清楚。”诸葛婵娟看向南方,那里的白鸾也已经自栖身的大树上飞起。
“完了,完了,我的鸟儿啊。”南风叫苦不迭,孵蛋最怕大鸟长时间离巢,失去了大鸟的温孵,蛋壳里的幼鸟很容易受凉夭折。
虽然光线不明,却还是能够看到那巨雕向西疾飞而去。
就在南风以为巨雕要受惊飞远之际,那巨雕竟然停了下来,确切的说不是停了下来,而是被无形的阻碍给拦了下来,可以看到它疾飞之际忽然受挫调头。
见此情形,南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此时山上山下的牲畜鸟兽仍在嘶鸣吼叫,南风话音刚落,刺耳骇人的嘶鸣吼叫突然弱了下来,除了少数牲畜仍在叫唤,大部分鸟兽都停止了嘶鸣。
“你刚才说什么?”诸葛婵娟问道。
“这是太清宗的一种法术,通过阻断地气来查找气息异常的区域。”南风手指山下木栏里的野兽和牲畜,“异类对地气的感知异常敏锐,它们通过地气来辨别方向,地气一旦被阻断,它们会最先察觉,失去了方向,就会惊慌失措。”
“原来如此。”诸葛婵娟缓缓点头。
南风言罢,抬头看向天空,此时那巨雕和那只白鸾仍在天空盘旋,受惊之后惊魂未定,并没有立刻归巢。
看罢上方,南风又将视线移向山下,此时山下众人正在到处点篝火,这些野兽和牲畜都是驯养的,光亮的出现能够减轻它们的焦躁。
“李朝宗他们在哪儿?”南风冲正在环顾的诸葛婵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