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辰从厢房里走出来,看到了乔瑾逸,收起了脸上的笑,出声说道,“王爷回来了。”
云煊昊身形一震,他放下自己的手回头看向乔瑾逸,“你...吃完啦?”
乔瑾逸没有回答云煊昊的话,而是面无表情地看向了柳叶辰,“你怎么还在这?还没喝完?”
“喝完了,聊了一会儿,正准备要走。”
“乌淇,送客。”
乔瑾逸毫无寒暄地下了逐客令,这对于柳叶辰来说还是第一次在王府受到这样的待遇,他不禁问道,“怎么了?今日心情不好?”
乔瑾逸叹了一口气,“的确有些烦闷,改日再聚。”
柳叶辰明白地往后退了一步,“那我就先走了。”
“嗯。”
柳叶辰离开之前又看了眼云煊昊,说道,“有空再来找你喝酒。”
云煊昊点点头,没说话。
柳叶辰走后,乔瑾逸径直走进了他的正屋里,云煊昊站在那看着他冷漠地走进去,看着那扇门无情地被关上。
他不明白!乔瑾逸为什么会突然对他冷漠到视而不见?是他做错了什么?所以让他讨厌了?
“如果我那晚做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你可以说出来。”云煊昊上前隔着门板对乔瑾逸说道。
屋里没有传出任何的回应!
云煊昊站在那,放在身侧的双手握紧了拳,片刻后,他的肩膀像是泄了气一样,整个人都显得颓丧无力,他转身拖着脚步走回了自己的厢房。
小竹在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她看到云煊昊脸上的落寞,关心地问道,“小夫人,您没事吧?”
云煊昊无声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早,小竹正在帮云煊昊梳理发髻,乌淇站在门口说道,“小夫人,王爷让小竹到正殿接受问话。”
小竹的手一抖,云煊昊将她手里的梳子放在梳妆镜前,“别怕,王爷不会和昨天那些人一样的。”
小竹点了点头,跟着乌淇到吟安殿的正屋,云煊昊自然也一起去了。
乔瑾逸坐在正位上,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三个被叫到正殿问话的人,他们经过一夜多的等待,脸上除了疲惫以外,更多的是惊恐,那凝重而压抑的气氛让他们的全身都在发抖。
云煊昊带着小竹行了个礼,随后小竹跪下听候问话。
乔瑾逸轻咳了一声,那名医官像惊弓之鸟般吓得喊了出来,“王爷饶命,敏夫人的确是前晚中了乌头碱的毒。”
乔瑾逸幽幽开口,“既是前晚,为何昨日要说是未时开始体感不适?”
“这...”医官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他像在做极力的挣扎,就在那医官快要开口说时,一旁苏小敏的丫鬟跪着说道,“王爷,昨日敏夫人确实是未时体感不适才请的医官。”
乔瑾逸没说话,他微微昂首,冷冽的眼神扫在那三人身上,周围的空气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压着,变得越来越沉闷,在这样的氛围中,似乎连光线都变得暗淡了几分。
片刻后,那名医官头上的汗滴到了地上,他抖着手擦了擦,乔瑾逸拿起茶杯,那人的心态一瞬间完全崩了。
“小人糊涂,小人现在全想起来了。前日一早,小人被请到了敏夫人那里,那时敏夫人说她手臂上奇痒难忍,让小人拿了些杀虫止痒的方子,未时,她又请人来说体感不适,小人又再次前去,那时敏夫人又让小人开了些止痒的方子。”
“你胡说。”那丫鬟朝乔瑾逸的方向爬了两步,“王爷,未时,敏夫人是因为腹痛才请的医官。”
乔瑾逸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那种姿态不怒自威,云煊昊站在一边看着,心思飘得离案子有些远。
“王爷,小人敢以身家性命担保,小人所言句句属实,敏夫人未时并未以腹痛请小人看病。”
“因为敏夫人说早日开的药方并没有大用就给扔了,所以小人就开了些别的止痒的方子,开完以后小人就回去取药了,等再进府时已是酉时。”
乔瑾逸的眼眸微微一动。
那医官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小人到的时候,敏夫人还是好好的,小人在拿着药材正和这丫鬟说着使用方法时,厢房内传出敏夫人痛苦的喊叫,小人进去时,敏夫人脸色惨白,口舌和四肢出现了麻木,那时候小人才断了敏夫人是中了毒!”
乔瑾逸将茶杯慢慢放到一旁,他看向那丫鬟,问道,“那时为何不通报本王?”
那丫鬟像是脱口而出,战战兢兢地回道,“敏夫人说她不想让王爷看到她那时的狼狈样子,她说等她舒服一些后再叫王爷您来看看。”
那丫鬟意识到她说的话有了破绽,心虚到脸色发白,身子抖动的越来越明显,
“苏小敏是何时死的?你们两个一起说。”
“酉时。”
“辰时。”
两人同时喊出,却是不同的时间,一个酉时既是傍晚,一个辰时既是早上,之间隔了整整一夜。
此时殿内的气氛,让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谨慎了。
乔瑾逸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两人,最后将目光投向了一边跪着的阅礼阁守卫。
“你呢,说吧。”
那名侍卫虽然也害怕,但说话的气息还是尽量保持着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