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南起身站在窗边,洞悉了楼下的一切。
“周郎四顾不入门~妾有情有义~”台上戏子无视台下乱象,依归屹立在台上。
一旁的老板急忙致歉,场面乱作一团,此时有人高声怒道。
“便是我砸了你这店,明日,你也得乖乖跟我道歉!”
那是个身着华贵衣衫的男子,看起来年纪尚轻,只是眼里的倨傲十分明显。
那老板低头抹着汗,还在一旁卑躬屈膝,旁边与那男子对峙的是一个身着布衣的人,眼里满是怒意,却不敢再说一句。
怒视他片刻,挥袖离开,华贵男子见状,啐了一声,那老板连忙上去致歉。
场面一度安静下来,沅南回了座,店小二在倚着栏杆往下看,沅南朝楼梯上的小二招了招手,小二见状赶忙跑上楼来,点头哈腰地问道:“客官有何吩咐?”
沅南指着楼下刚刚发生争执的方向,问道:“那边怎么回事?”
小二谄媚地笑道:“您有所不知,那位穿华服的公子是我们这扶绥门门主的心肝子,平日里经常欺负弱小,刚才那位布衣大哥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就被他讹上了。”
沅南皱眉道:“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欺压百姓。”
小二叹了口气道:“唉,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呐,谁让他傍上了个有权有势的呢。”
沅南冷笑一声,心中已有计较。他低声对小二说了几句话,小二先是一愣,随后连连点头称是。
待店小二离开,楚钦烛才看向他,问道,“你让人去做什么了?”
沅南微微一笑,手上舀了碗汤递给他,眉眼弯弯道,“不过是小惩一番,竹大哥不必忧虑。”
楚钦烛本就不欲掺和这些事,他若是想管,管去便是。
低头抿了一口排骨汤,安静用膳。
夜里,扶绥门
一身着单薄里衣的男子款款往前走着,房里烛光明亮,他面上潮红,见着案前的男子,眉眼如媚。
“柳郎~”此声娇媚动听,案上的人抬起头,将他一把揽入怀中,低头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
“你怎么来了?”
杜仲双手环上他,媚眼如丝,轻轻靠在他身上,柔声道,“柳郎,你可得为我做主。”
柳飞殷已然受不了他身上的味道,扯开了他的衣衫摸进去。
杜仲一边迎合着他的动作,一边柔声道,“今日竟有人忤逆我,你可得帮我好好出口气。”
柳飞殷被他这身子缠了许久,此时早已满面红光的扶着他人坐,他喘着气,搂着他的腰应首。
“好好,明日我让人陪你去,好好收拾一番那人。”
杜仲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得逞,身下更加迎合他,缠着他的脖颈不放。
水声连绵,红烛过半。
杜仲终于发觉不对,但此时的他根本没有力气阻挡身上那人,只能红着眼,心里暗暗记下一笔。
屋檐上的两人相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见了尴尬。
楚钦烛飞身离开,沅南紧随其后,几个来回,他们到了下榻的客栈,楚钦烛坐下倒了一杯水看向他。
沅南尴尬的抓了抓后颈,同样坐下倒了杯水,随后尴尬开口,“竹大哥可是觉得,我这法子太……”
楚钦烛秀眉微挑,又抿了一口水,微微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你不是……”陡然想起他似乎没与自己说过门派,便隐了这句道。
“你年纪尚轻,怎会想到这方面上呢?”沅南眼底闪过一丝无措,抿了一口水道,“那小二道他是扶绥门门主心肝,我便有些猜测了。”
楚钦烛微微点头,想起方才那不堪入目的场景,转头清咳一声道,“往后这事,便不必特意叫上我了,污眼睛。”
沅南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很快便掩下,语气轻快道,“我一人去不方便,若是竹大哥不与我去,我往后不这样做就是了。”
楚钦烛抿了口水,倒是从他这句话里听出几分不对,但他却没有开口。
外头打更人的声音响起,楚钦烛放下杯子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沅南没有辩驳,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竹大哥也早些休息。”
房里安静下来,楚钦烛起身解衣上榻,躺在床上时才悟出几分他的用意,不由得失笑起来。
果真是年少轻狂。
翌日,他们到楼下用膳时便闻言扶绥门昨夜召了医师,不知是何缘故。
他们正欲用膳,闻言相视一眼,默契一笑,一旁的时惗低头吃着饭,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用膳后,他们陪同时惗一道出门闲逛,他们来此本就是临时起意,也不知扶绥门为何会将箭刺向他们。
或者说,是谁想让他们到这来,还是以扶绥门的身份引他们前来。
他们总得寻个由头留在这里,陪时惗观光便是一个现成的借口。
闲逛时,隐隐听见他们在议论一事,仔细询问才知,过两日乃是杜仲的生辰,柳飞殷有意为他办一场生辰宴,只是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