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柏树胡同出来沈德荣满面怒容,“岂有此理。”一个商户子,居然痴心妄想跟他提条件,让侯府夫人和侯府千金去给王氏祈福,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不知所谓。”沈德荣登上了马车,手按在车门上顿了顿,吩咐随从,“今天的事不要让夫人知道。”夫人善良心软,这样腌臜的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回头又该自责,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了。
虽然沈德荣给自己的随从下了禁口令,但林氏还是知道了,她不怒反笑,“你做的很好,徐妈妈,赏他二两银子。”
告密的小厮万分惊喜,神情可恭敬了,“奴才谢夫人赏。”
林氏最喜欢看奴才给她磕头了,她高高在上,下面的都是蝼蚁,她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喜怒哀乐,甚至生死。
所以说权势真好,她要牢牢地握住手中所有,谁也别想夺走。
“起来吧,好好当差,伺候好侯爷。”林氏和颜悦色,小厮千恩万谢地退下去了,心里忍不住自豪,他们长平侯府有一位好主母。
小厮退下之后,林氏依旧面带微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好一个王家,这是顺当日子过久了,都忘本了?那她不妨提醒提醒他!
王鹤诚又在长吁短叹,没找到外甥女时,他发愁;现在人找到了,他更愁了。
虽然才接触几次,但王鹤诚也看出来了,那孩子的性子有些乖张。这也不能怪她,她从小就被送到了庄子上,规矩呀,人情世故什么的也没有人教。当务之急得赶紧找人教她规矩。
她都十五了,是夏天的生辰,眼瞅着就及笄了。她这个年纪别的姑娘都该出嫁了,她的婚事还没有影子。不能耽搁了,得赶紧操办起来。
说到婚事牵扯得就更多了,侯府显然是不看重那孩子的,王鹤诚也气沈家,王家也不介意多个姑娘,可侯府千金和商户家的姑娘,自然是前者更容易谋个好婚事。
为了外甥女的前程,他是愿意捏着鼻子忍了,可那孩子却不是个性子软和的,且还记恨着侯府,怕是不愿意回去……
越想王鹤诚越觉得头大。
沈小楼若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定会嗤之以鼻,她怎么可能不愿意回去?她不回侯府怎么拿回他们亏欠她的东西?林氏要了原主的命,这笔账得算。
是时候回长平侯府了,庄子上的事虽然挡过去了,但也瞒不了太久。不过沈小楼可不想悄无声息地回,她要回,便要敲锣打鼓,张张扬扬,不闹得全京城都知道,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沈小楼去酒楼吃了一顿好的,回到大杂院就有些晚了,正好和张家婆媳俩撞了个满怀,两人神情慌张又焦急。沈小楼诧异,便问了一句,“大娘和婶子这是干什么去?”
“还不是小柳,这孩子到现在都没回来,这是上哪去了?真是急死人了。”
沈小楼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了,自从张家族人和陈家来闹过之后,张小柳就不去上工了,连院门都极少出,她乖巧又懂事,绝对干不出让家里人担心的事。
“怎么回事?”
“今儿下午,饭馆的小工慌慌张张跑来,说小柳娘晕倒了。我跟小柳都慌了,我走得慢,就让小柳赶紧去看看,谁知道她一去到现在都没回来。早知道……我就跟她一起去了。”张大娘十分后悔。
“婶子今天上工的时候晕了?你没见到小柳姐吗?”沈小楼看向张婶子。
张婶子连忙点头,道:“见到了,小柳到饭馆的时候我已经没事了,我就让她回去了。结果我下工回来,她奶问我小柳怎么没一起回来,我这才知道小柳没回家,这不就急了吗?”
顿了一下又解释,“其实就晕倒那一下吓人,是后厨太热了,又闷,她们把我架到外面,风一吹我就好了。”
“婶子还记得是什么时候让小柳姐回来的吗?”张婶子晕倒是事实,小工也是好心帮忙喊人,现在人却不见了,问题肯定出在回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