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世界很小装满了你

第10章 东山密林爱子失踪

婚礼结束后,齐玉峰一时间真的成了十里八村的新闻人物,与此同时,人们对齐玉峰的未来命运,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测,有人说齐玉峰是好人好报,娶了知青做媳妇,成了半个城里人,将来还可能跟着媳妇进城,还有人说,以后人家知青要是抽回城,就可能把他给甩了,有人说,城里人懂得温柔浪漫,小两口日子肯定过得比蜜还甜,也有人说,城里人和农村人就是不一样,夫妻俩过日子矛盾少不了,日子过不好。

齐玉峰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对人们的议论中的每一种可能他都反复考虑过。但是有一种情况她还是无法预测,司云霞将来到底能不能抽回城去?他的结论多半还是不能,如果能,为什么别的知青都回城了,偏偏把她剩下来?如果真的不能,司云霞已经和他明确,暂时不能要孩子,暂时不能办理结婚登记,也不知要暂到哪年哪月?如果长期等下去,那可真就成笑话了,自己连于二柱子嘲笑说的拉帮套都不如。齐玉峰想到这里不敢往下想了,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挥泪离开的身影——葛凤杰,婚礼那天,刘记还在讲话,齐玉峰在不经意间看到了葛凤杰站在人群后面,就在他俩四目相对的瞬间,葛凤杰抹着眼泪转身跑出了青年点,当时,齐玉峰的心里也酸溜溜的不好受。应该说,在没有小东山和司云霞相遇之前,齐玉峰对葛凤杰也动了心思,毕竟葛凤杰是村里拔尖的姑娘,又是妇女队长,在各个方面都不比自己差,何况葛凤杰又多次主动示好。可是,自从司云霞住进家里之后,齐玉峰的心里就再也搁不下葛凤杰了,满脑子装的都是司云霞:司云霞银铃般的声音,司云霞美丽的笑容,司云霞灵动的眼神,司云霞娇媚的身姿,司云霞的一举一动都让他着迷。他白天想的是司云霞,夜间梦里梦的是司云霞,有时干活想起司云霞时都会不由自主的停下发呆,他的情感世界中除了司云霞简直到了如痴如魔的地步了,现在也是有增无减,即然自己这么喜欢司云霞,不管以后是什么结果,一切也都值了,一切也应该接受。

回到青年点,齐玉峰抱起孩子亲个没完,他知道,在司云霞心里孩子比什么对都重要,他亲孩子也是讨司云霞欢心。齐玉峰放下孩子对司云霞说:“云霞,我马上做饭去,给儿子做个虾皮蒸蛋糕”玉峰明白孩子就是司云霞的命,家城最爱吃虾皮蒸蛋糕了,只要家城爱吃,司云霞吃什么不重要,虽说如此,齐玉峰还是特意做了司云霞平时喜欢吃的西红柿炒鸡蛋,土豆炖豆角,小葱拌豆腐,还有黄瓜拌凉粉,一顿四个菜,这在村里是绝对的美味大餐。桌子放在了炕上,菜摆上了桌子,司云霞先喂饱了家城,然后才端起碗筷,这时齐玉峰把白酒拿了上来,她恭恭敬敬地给司云霞斟满了一杯酒,自己也倒满一杯,举起酒杯对司云霞说:“来,云霞,我俩喝一杯,这是我对你的感谢酒,我知道,你本不想结婚,只想等上边对知青的特殊政策,和我结婚是冒着回不了城的风险的,所以我特别感谢你对我的这份感情”司云霞随着把酒杯举起来说:“峰哥,是你和你们家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我,救了我和孩子的命,这个恩我一辈子都报答不了,应该感谢的人是你呀,再说我和你办了婚礼,却不登记,也不要孩子,挺对不住你的”,玉峰把酒杯贴近了司云霞的酒杯说:“我理解你的难处,登不登记不影响我和你做一辈子夫妻,来,这杯感谢酒我先干了”说完齐玉峰仰脖一掫把酒干了。司云霞看齐玉峰干酒的痛快劲儿,非常感动,本来是我欠峰哥的,峰哥却感谢起我来了,不由激动起来,一口就把杯中酒干了。司云霞有生以来从未喝过酒,一杯酒下去,仿佛一溜火窜下来,浑身上下没有不热的地方,酒不醉人人自醉,两个人都敞开了心扉,似乎有说不尽的话。

入夜了,齐玉峰和司云霞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缠缠绵绵的亲也亲不够。齐玉峰有点把握持不住自己了,对司云霞说:“云霞,我们要个孩子吧,我有点等不及了”,司云霞迅速推开齐玉峰:“峰哥,现在不行,你放心,以后我一定给你生个孩子,政策允许的话,生俩都行。现在要孩子,家城的以后就不可能回城了”。齐玉峰明白,在司云霞心里,要是把自己和家城放在天平秤两端,家城比泰山都重,自己的分量如论如何都无法家城相比,看来要孩子、办结婚登记只有等司云霞被抽回城的那一天了。

岁月在齐玉峰急切等待和司云霞翘首期盼中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家城已经三岁了,仍没有上面通知返城的消息。这一天,大队刘记来到青年点,告诉司云霞说,家里来电话了,母亲因胃病住院需要手术,叫司云霞回去一趟。这可难坏了司云霞,这边,舍不得扔下孩子,那边,母亲又需要照顾,带着孩子回去,肯定不方便,自己要在医院护理母亲,孩子交给谁带?本来家里人都着急母亲手术的事,带孩子回去不是添乱吗?把孩子留在在青年点,。可是家城自出生到现在,从来也没离开过自己,一下子见不到妈妈能受不了吗?可是母亲胃病住院手术,不可能不回去,司云霞想来想去,只好狠狠心,把孩子留在青年点,让齐玉峰照看。

司云霞走后,齐玉峰因为自己还要上班,想要母亲带孩子,但又一想,司云霞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还是自己看管比较好,要不万一有点闪失,没法对云霞交代。齐玉峰向生产队长请了假,留在家里一心照看家城。正如司云霞所担心的,司云霞一走,家城就开始找妈妈,刚开始还好,只是不断地喊妈妈,后来就哭了起来,齐玉峰使出浑身解数,一会拿玩具,一会拿吃的,变着法的哄孩子,可是怎么哄也哄不好,孩子就是一个劲儿的哭着喊着要妈妈。齐玉峰情急之下,把家城抱出屋,领他上了小东山,山上开满了着五颜六色的野花,绿树绿草,郁郁葱葱,显得格外美丽。令人奇怪的是,孩子突然不哭了,不错眼珠的瞅着小东山的风景,好像完全被小东山的美丽所吸引,齐玉峰抱着家城沿着去小东山的路往山上走,边走边给家城指指点点的看花看草,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了山顶。齐玉峰忽然看见离山顶不远处停了一辆吉普车,这让齐玉峰很好奇,坐这样的车可不是简单人物,在县里,只有县长才有,正当齐玉峰仔细打量汽车时,上顶上传来了说笑声,齐玉峰抬头向山顶看去,山顶支着几个画架,有几个人在画画。齐玉峰心里还是有些疑惑,难道画画的人这么有钱,能和县长平起平坐,不对,可能还是借了家里当官的光,开的是公车。齐玉峰对有机会可以这么近距离的仔细观赏吉普车,感到十分幸运。他和家城在吉普车边上玩起了捉迷藏,齐玉峰藏起来,让家城找不到他,然后趁家城不注意,猛地从吉普车一边漏出头来,家城被逗得咯咯直乐。这时,齐玉峰忽然感觉肚子一阵阵疼痛,这两天齐玉峰一直闹肚子,上小东山的时候,肚子就有点疼,为了哄孩子不哭,他尽量憋着劲儿忍着,现在疼的有点挺不住了,肚子里的肠子拧着劲儿的疼,齐玉峰用手使劲儿按住肚子蹲了下来,蹲下来后,疼痛不仅没有缓解,而且越来越厉害,身体似乎一点支撑力都没有了,齐玉峰最后坐在了地上。疼痛并没有让齐玉峰完全忘掉孩子,家城还在吉普车另一面等着他逗呢。想到这,齐玉峰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扶着吉普车站起来,让他意外的是,并没有看到家城迎着的笑脸,连家城的影子都不见了,齐玉峰寻思家城是在玩藏猫猫,躲起来了,便弯下腰往吉普车身底下看,车底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齐玉峰又想,可能是藏在哪棵树后面了吧?一想到这,齐玉峰吓了一身冷汗,山道两旁是一片小原始树林,村里管这片树林叫”百步迷”,意思是,如果往树林走一百步,就会让人难辨方向,要是家城真的跑到树林里可就不好找了,齐玉峰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预感让他心乱如麻,他已经顾不得肚子疼痛,发疯似地钻进树林里,大声喊家城的名字,树林间没有任何应答,只有他的呼喊声在回响,齐玉峰心急如焚,脑袋嗡嗡作响,心里有些发蒙,自己只是肚子疼挺不住的时候,靠着车身歇一会,一眨眼的功夫怎么人就不见了,是不是自己找错方向了。小东山道两边都是差不多一样的树林,家城是不是跑到到那边的树林了?齐玉峰来不及多想,转身钻进了另一片树林,齐玉峰在草木茂密的树林中钻来钻去,钻得自己真的有点转向了,他发现自己已经分辨不出道口在哪了,他越找越害怕:连自己从小就经常钻这片树林的人,都迷了路,凭家城一个刚刚三岁的孩子,平时走路都跌跌撞撞的,怎么走的出来呢?齐玉峰挣扎着又走到了吉普车旁,他下意识地弯下身朝身底下看看,明明已经仔细看过,他还是希望会有奇迹发生,但是,没有奇迹。齐玉峰有气无力坐在地上,这时,他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找家城的办法,凭自己一个人这样找下去,找到天黑也找不到,应该马上回村去请更多的人来帮忙,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再晚点就来不及了,齐玉峰起身往村里跑去。

山顶上画画的人中,其中一个人就是孟竹韵。孟竹韵的父亲是全国知名的画家,还在她上幼儿园的时候,父亲就经常带她到野外画画写生,从小受父亲的影响,孟竹韵爱上了绘画艺术,现在她已经是一所大学油画系的老师了。这一天,他开着父亲的吉普车,带上几个平时在一起画画的朋友,来到了后山村小东山顶,山顶的一块平地给她们带来了意外的欣喜,她们在平地上铺上塑料布,画画之余,坐在塑料布上休息和用餐,当她们准备收拾工具,离开小东山时,车旁树林里忽然传来了小孩的哭啼声,大家都惊呆了,孟竹韵四下张望,周围没有一个人影,是谁把孩子扔在了树林中?孩子的哭声持续不断地传来,她们顺着哭声走了过去,发现孩子满脸是土,正坐在灌木从中哭的泪人一般,孟竹韵看见孩子可怜兮兮的样子,马上把他抱起来,边哄边问:“孩子别哭,阿姨喜欢你,谁带你到这来的?你家在哪里呀?”孩子被孟竹韵抱起之后,停住了哭声,听孟竹韵问他,也不作答,瞪着大大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孟竹韵,又看着周围的人们。孟竹韵的同学王小月,对竹韵说:“这孩子可能听不懂你说啥,就是听懂了,不一定会回答”,孟竹韵好朋友杨灵芝说:“这孩子十有八九,是父母遗弃的,要不孩子自己怎么会一个人走到树林里来呢?”王小月似有所悟:“说不定这孩子就是丢给咱们的,先是看到了咱们,她一定知道,丢下后,孩子一定会哭,我们听到孩子的哭声,一定会发现,发现孩子后,找不到扔孩子的人,自然就会把孩子养起来。说不定那个扔孩子,现在正躲在哪个树后面看着我们呢。真是缺了大德的!”。王小月说最后一句话故意把声音提高,为了让扔孩子的人听见。杨灵芝对王小月说:“你先别那么说,要不是情非得已,谁舍得扔掉自己的孩子”,王小月点头默认。杨灵芝凑到孟竹韵的耳边,悄悄地说:“竹韵,你不是总想领养一个孩子吗?这是天意啊!”孟竹韵心头一震,显然她被杨灵芝的话打动了。孟竹韵结婚三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她和好朋友杨灵芝私下里说过领养孩子的想法,今天的事说来也怪,当竹韵抱起家城时,就有了当母亲的感觉,孩子暖融融的体温,肉乎乎的身体,一股祥瑞之气顿时弥漫了竹韵的全身,她抱起孩子之后,再也不愿放下了。既然问不出孩子是哪的人,也无法找到孩子的家,不可能扔下孩子不管,只好先抱回家里再做打算。

孟竹韵和朋友开车离开小东山后,齐玉峰也带着村里一帮人来到了小东山,在齐玉峰的安排下,分头到树林里找孩子,道口布置一个敲锣的人,隔一会就敲敲锣,免得有人迷路。过了一会,去树林里的人,一个又一个从树林里钻了出来,齐玉峰等来的是一次又一次失望,眼看天黑了,刘记派人回村取手电筒,告诉大家,必须找到家城,找不到决不回村。经过紧张的一整夜梳篦般的寻找,已经找遍了小东山上树林各个角落,依然不见家城的身影。有人猜测孩子可能叫狼叼走了,要不怎么也应该找到,这时,齐玉峰似乎恍然大悟,告诉大家:“我和家城上山时,看见山顶上有一群画画的,车就停在道旁,咱们来时车就开走了,是不是他们捡到了家城,然后给拉走了”对于齐玉峰的猜测,大家更愿意听听黄眼镜看法,黄眼镜是村里最有化的人,村民们遇有大事小情都愿意听听他的意见,人们把目光投降了他,黄眼镜也同意玉峰的看法,对大家说:“小东山的树林虽说茂密杂乱,但是我们四十多人,全覆盖搜寻,家城又不躲不藏的,要是在树林里的话,不会找不到,家城不在树林,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遇见了狼,一是遇见了人,如果遇见了狼,不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如果遇见了人,那就只有那群画画的”刘记说:“这样吧,大家都辛苦一夜了,先回去吃饭吧,吃过饭之后,尽量腾出手再到树林找找。”齐玉峰给大家鞠了个躬,含着眼泪说:“谢谢大家了,为了帮我,大家累了一宿,我给大家鞠一躬,今天我先欠着大家,以后我请大家吃饭”说完再也憋不住了,埋头哭起来。

村里找孩的人群,都回家吃饭去了,齐玉峰一个人又回到了树林中去找,虽然他相信黄眼镜的分析,也相信该自己的猜想,但是,他还是心存几分侥幸,希望家城还在树林里,还是希望找到家城,他边找边想,可能还有那个地方被疏忽了?这时,山道上传来了熟悉的呼喊声:“小峰,小峰,吃饭了!”是母亲的声音。昨天,齐玉峰怕母亲担心受怕,没敢告诉母亲,一定是村里人把消息告诉母亲了,母亲才来找自己,家城还在娘肚子里时,母亲就爱听他的胎音,家城一出生,母亲就精心喂养他,特别是自己和云霞结婚后,对家城关照的无微不至,生怕有任何闪失,现在自己把家城看丢了,怎么面对母亲呀?

齐玉峰听到母亲的喊声,从树林钻了出来,见到母亲后二话没说,噗通一下跪倒在母亲的面前,玉峰母亲弯下腰,把玉峰揽在怀里,娘俩相拥而泣,哭了一会,玉峰母亲忍住哭声,劝慰玉峰说:“儿子,事情已经出了,哭也没用,听村里人说,可能让来小东山画画的人,开车拉走了,咱得想办法找到他们,问问清楚,你再仔细想想,他们的车牌号是多少?。”玉峰母亲把儿子拉起来,接着劝慰说:“儿子,妈知道你这两天拉肚子,给你做了荷包鸡蛋面条汤,你把它吃了,不吃东西哪来的力气呀?”齐玉峰虽没有心思吃,但也不好辜负母亲的一片心意,边掉眼泪边喝着面条汤。这时,村民们也三三两两的来到小东山,帮助玉峰继续到树林里找孩子。

司云霞在医院照顾母亲,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家城,母亲知道女儿的心思,强挺着扶床下地给女儿看,告诉云霞:“孩子,回去吧,家城还小,离不开妈妈,你看,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病也好多了,过两天就出院了,另外,家里还有你爸和你弟弟。”,司云霞低头不语,她看出妈妈此时还需要人照顾,勉强扶床下地给她看,就是怕她想孩子了。

爸爸下班后来到了医院,买了一些好吃的,放在床头柜上,告诉云霞说:“丫头,爸已经向单位领导请假了,医院这不用你了,你赶紧回去照看孩子吧,家城一定都想妈妈了”。司云霞听爸爸说请假了,母亲有爸爸照顾,自己可以放心回去了。

司云霞归心似箭,风风火火地赶回青年点。推开青年点房门,里面竟空无一人,她猜想玉峰可能带家城去奶奶家了,走在路上,碰到了村里社员吴大宝,吴大宝问:“司云霞,你上哪儿去呀?”司云霞着急看家城,边走便回答:“上婆婆家去”,不想吴大宝着把她喊住了:“哎哎,你婆婆家没人,都在山上找你孩子呢”司云霞脑袋嗡的一下,追问道:“大宝,你说什么?”吴大宝拍了下大腿:“哎呀,你还不知道,你孩子丢了,村里人不少人都在山上帮助找呢!”司云霞心惊肉跳,转回身,往小东山上跑,到了山上,果然看到山上有不少人,在树林里出出进进,齐玉峰和婆婆站在道口向树林里巴望着,齐玉峰看见司云霞上山来了,赶忙走到司云霞身边,没等说话,已经泪流满面,司云霞听齐玉峰的话,每一句都像一个炸雷,炸的她魂飞魄散,她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瘫软在地上,昏厥过去。齐玉峰赶紧抱起司云霞往山下跑,村里几个青年也跟了过来,他们轮换着背司云霞,一溜小跑,准备把司云霞送到公社卫生所。其他青年刚背一会,齐玉峰就抢过来背,他觉得自己背,会更小心点,司云霞的颠簸会稍轻一些。齐玉峰的身体处在完全透支的状态,浑身大汗淋漓。这时,司云霞在齐玉峰的背上慢慢苏醒过来,想让齐玉峰放她下来,感觉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活动着手指,示意齐玉峰停下来,身体也蠕动着发出示意,齐玉峰猛然间感觉到司云霞了身体在动,便收住了脚步,回头看看司云霞。看见司云霞正张嘴向话他说,声音非常微弱,齐玉峰还是理解了司云霞的意思,慢慢地把司云霞放在在地上,司云霞还是觉得头重脚轻,站立不稳,只能坐在地上,齐玉峰和几名跟来的青年,站在司云霞身边,关注着司云霞的身体变化,他们不知道下一秒司云霞还会不会昏过去,司云霞闭上了眼睛,只有这样她才能减少眩晕的症状,下意识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慌乱的心情平复下来。齐玉峰和村里几个青年,细心打量司云霞的脸,他们试图从面部表情来判断身体变化,他们担心,司云霞可能分分秒秒都会发生生命危险。

时间伴随齐玉峰的慌乱的心跳,在司云霞的静静地呼吸中,放慢了脚步。终于,司云霞睁开了眼睛,对几个村里青年点点头。轻轻地说出:“谢谢!”又对齐玉峰点点头说:“回去”,说完,司云霞用手撑地想站起来,齐玉峰见状扶起司云霞,还是想送司云霞去公社卫生所,司云霞也不争辩,她已经没有说话的精神了,用身体的抵抗,表达了自己的意愿。齐玉峰担心执拗下去,会再一次导致司云霞的昏厥,只好听司云霞的意见,转回头往后山村走去。在回村的路上,齐玉峰看着司云霞踉踉跄跄地样子,几次要求去背,都被司云霞拒绝,司云霞也几次要求不要别人搀扶,自己能走,可是,齐玉峰一放开手,司云霞就要摔倒,就这样,在齐玉峰的搀扶下,司云霞回到了青年点。司云霞让自己的身体靠在青年点炕上叠着的被褥,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尽力让烦躁的心绪安静下来。几个青年看看也帮不上什么忙,和齐玉峰挥手示意离开了。齐玉峰坐在炕沿边,默默地注视着司云霞的变化。司云霞面色惨白,鼻息很轻,似睡非睡,毫无表情。齐玉峰有点害怕了,司云霞人怎么了,是不是快不行了,他轻轻的喊司云霞的名字:“云霞,云霞”,司云霞睁开眼睛,开始仔细询问孩子丢失具体过程,齐玉峰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司云霞坐起身来问:“你看清那个吉普车的车号了吗?”齐玉峰肯定的说:“看清了,车牌上写得是:北京01—06931”,司云霞听后从炕上下来,收拾自己的衣物,齐玉峰拉住了司云霞说:“云霞,祸是我惹的,要去也是我去,凭你现在的身体,走路都费劲儿,你若想去,也要养几天再说”。司云霞自知执拗不过齐玉峰,也不再与之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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