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大门旁有一间青瓦小房。
小房子的屋檐下摆着一张小几,小几的旁边有一张躺椅。
门房老余就躺在躺椅上,双眼看着屋檐上落下的渐渐成了线的水珠,视线穿过那水帘,便是愈发阴沉的天。
他似乎并不在意这阴沉的天给人带来的压抑。
似乎更不在意跪在不远处已浑身湿透的那两个人。
他的食指在躺椅的扶手上有节律的扣动着,嘴里低吟浅唱,颇有韵味的诵读着一首词: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
四面边声连角起。
千嶂里,
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羌管悠悠霜满地。
人不寐,
将军白发征夫泪……!”
“将军白发那个呀呀呀呀呀呀……征夫泪!”
“征呀嘛征夫泪!”
他这唱完,忽的一叹:“哎……”
“夺什么魁啰?”
“从废物变成天才……你要是变成了武道的天才,那该有多好?”
“魁……就是个屁!”
一番吐槽,老余从那躺椅上坐了起来,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火折子吹,将小几上的那小炉子点。
这才慢慢悠悠从躺椅旁的地上拿起了一个酒葫芦,将酒葫芦的酒倒入了一个铜制的小酒壶中,再将这小酒壶放在了小炉子上。
想了想,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入了小屋子。
再出来时候,他的手里端着一个木盘子。
盘子里是一碟花生米。
酒温恰好。
关了炉火,他坐在了那躺椅上,拎壶,斟了一杯酒,正要喝一口,便见大管家袁伯恩撑着一把油纸伞走了过来。
“还喝?”
老余将杯中酒一口饮尽,笑道:
“这辈子也就这点乐趣了,倘若戒了,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抬眼看向了袁伯恩,“细雨佐酒,来一杯否?”
袁伯恩顿时就笑了起来:“啥时候变得绉绉的了?”
“王爷请您去房一趟。”
老余又斟了一杯酒,沉吟片刻:“王爷这是想要杀人了?”
“应该是……也不一定,就算是要杀人也不需要你出手。”
老余眉梢一扬,牵动着脸上的那条长长的疤痕,流露出了一抹凶相。
抬手指了指雨中跪着的城守葛刚和常氏的常富贵,问了一嘴:
“那两人怎么办?”
“王爷没说,就跪着呗。”
“三丫头知不知道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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